【正文】 的這種身材和它這對武器之間的差異，簡直是太大了，太明顯了，真讓人難以相信，它是一種溫存與殘忍并存的小動物。1我們大多數(shù)人對于蟬的歌聲，總是不大熟悉的，因為它是住在生有洋橄欖樹的地方，但是凡讀過拉封敦的寓言的人，大概都記得蟬曾受過螞蟻的嘲笑吧。雖然拉封敦并不是談到這個故事的第一人。1野蠻的水甲蟲還在繼續(xù)兇狠地撕扯著小鞘，直到知道早已失去了想要的食物，受了石蠶的騙，這才顯出懊惱沮喪的神情，無限留戀又無可奈何地把空鞘丟下，去別處覓食了。1一個神圣甲蟲的地穴不久就被找到了，或者你也知道，它的土穴上面，總會有一堆新鮮的泥土積在上面。我的同伴用我的小刀鏟向地下拼命的掘，我則伏在地上，因為這樣容易看見有什么東西被掘出來。一個洞穴掘開，在潮濕的泥土里，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精制的梨。我真是不會忘記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一個母甲蟲的奇異的工作呢！當挖掘古代埃及遺物的時候，如果我發(fā)現(xiàn)這神圣甲蟲是用翡翠雕刻的，我的興奮卻也不見得更大呢。1有的時候，蜣螂好像是一個善于合作的動物，而這種事情是常常發(fā)生的。當一個甲蟲的球已經(jīng)做成，它離開它的同類，把收獲品向后推動。一個將要開始工作的鄰居，看到這種情況，會忽然拋下工作，跑到這個滾動的球邊上來，幫球主人一臂之力。它的幫助當然是值得歡迎的。但它并不是真正的伙伴，而是一個強盜。要知道自己做成圓球是需要苦工和忍耐力的！而偷一個已經(jīng)做成的，或者到鄰居家去吃頓飯，那就容易多了。有的賊甲蟲，用很狡猾的手段，有的簡直施用武力呢！1在池塘的底下，躺著許多沉靜又穩(wěn)重的貝殼動物。有時候，小小的田螺們會沿著池底輕輕地、緩緩地爬到岸邊，小心翼翼地慢慢張開它們沉沉的蓋子，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展望這個美麗的水中樂園，同時又盡情地呼吸一些陸上空氣；水蛭們伏在它們的征服物上，不停地扭動著它們的身軀，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成千上萬的孑孓在水中有節(jié)奏地一扭一曲，不久的將來它們會變成蚊子，成為人人喊打的壞蛋。當一個人決定要征服黃蜂的巢時，如果他的這一舉動，沒有經(jīng)過謹慎而細致的思考的話，那么這種行動簡直就是一種冒險的事情。半品脫的石油，九寸長的空蘆管，一塊有相當堅實度的粘土，這些構(gòu)成了我的全部武器裝備。還有一點必須提到的是，以前的幾次小小的觀察研究，稍稍積累了一點兒成功的經(jīng)驗。這所有的一切物品與經(jīng)驗對我而言，是最簡單，同時也是再好不過了。2第二天早晨，我看到溫暖耀眼的陽光已經(jīng)落在玻璃罩上了。這些工作者們已經(jīng)成群地由地下上來，急于要出去尋覓它們的食物。但是，它們一次又一次地撞在透明的“墻壁”上跌落下來，重新又上來。就這樣，成群地團團飛轉(zhuǎn)不停地嘗試，絲毫不想放棄。其中有一些，舞跳得疲倦了，脾氣暴躁地亂走一陣，然后重新又回到住宅里去了。有一些，當太陽更加熾熱的時候，代替前者來亂撞。就這樣輪換著倒班。但是，最終沒有一只黃蜂大智大勇，能夠伸出手足，到玻璃罩四周的邊沿下邊抓、挖泥土，開辟新的謀生之路。這就說明它們是不能設(shè)法逃脫的。它們的智慧是多么有限啊。2這時候它的顏色是紅白色，在變成檀木的黑色之前，它是要換好幾回衣服的，顏色漸黑，硬度漸強，直到披上角質(zhì)的甲胄，才是完全長成的甲蟲。2當?shù)谝淮蚊撈r，這個小昆蟲還未長成完全的甲蟲，雖然全部甲蟲的形狀，已經(jīng)能辨別出來了。很少有昆蟲能比這個小動物更翼盤在中央，像折疊的寬闊領(lǐng)帶，前臂位于頭部之下。半透明的黃色如蜜的色彩，看來真如琥珀雕成的一般。它差不多有四個星期保持這個狀態(tài)，到后來，重新再脫掉一層皮。2在我自己的工作室里，用大口玻璃瓶裝滿泥土，為母甲蟲做成人工的地穴，并留下一個小孔以便觀察它的動作，因此它工作的各項程序我都可以看得見。2蟬初次被發(fā)現(xiàn)是在夏至。在行人很多，有太陽光照著的道路上，有好些圓孔，與地面相平，大小約如人的手指。在這些圓孔中，蟬的蠐螬從地底爬出來，在地面上變成完全的蟬。它們喜歡特別干燥而陽光充沛的地方。因為蠐螬有一種有力的工具，能夠刺透焙過的泥土與沙石。2在幼蟲吸食蜜蜂卵的過程中，儲備在蜂卵周圍的甜美的蜜汁，卻一點兒也誘惑不了貪吃的蜂螨幼蟲，它理都不理睬一下，也不去碰它們一下。因此，可以這樣講，蜜蜂的卵對于蜂螨幼蟲而言，是絕對重要的，它是幼蟲的必需食品。因而小小的蜂卵，不僅僅可以當作蜂螨幼蟲的一葉小舟，使得它在蜜湖中安全地行進，更重要的是，它還是幼蟲相當有營養(yǎng)的食品，為幼蟲的茁壯成長提供條件。2我已經(jīng)說過，古代埃及人以為神圣甲蟲的卵，是在我剛才敘述的圓球當中的。這個已經(jīng)我證明不是如此。關(guān)于甲蟲被放卵的真實情形，有一天碰巧被我發(fā)現(xiàn)了。2一會兒，它就要吃了。沒有人教它，它也會做，像它的前輩一樣，去做一個食物的球，也去掘一個儲藏所，儲藏食物，一點不用學習，它就完全會從事它的工作。2它們身體鼓鼓的，像半粒豌豆，鞘翅光滑或有絨毛，通常黑色的鞘翅上有紅色或黃色的斑紋，或紅色、黃色的鞘翅上有黑色的斑紋，但有些瓢蟲，鞘翅黃色、紅色或棕色，沒有斑點，這些鮮艷的顏色具有警戒的做用，可以嚇退天敵。蟬是非常喜歡唱歌的。它翼后的空腔里帶有一種像鈸一樣的樂器。它還不滿足，還要在胸部安置一種響板，以增加聲音的強度。的確，有種蟬，為了滿足音樂的嗜好，犧牲了很多。因為有這種巨大的響板，使得生命器官都無處安置，只得把它們壓緊到身體最小的角落里。當然了，要熱心委身于音樂，那么只有縮小內(nèi)部的器官，來安置樂器了。3當那個可憐的蝗蟲移動到螳螂剛好可以碰到它的時候，螳螂就毫不客氣，一點兒也不留情地立刻動用它的武器，用它那有力的“掌”重重的地擊打那個可憐蟲，再用那兩條鋸子用力地把它壓緊。于是，那個小俘虜無論怎樣頑強抵抗，也無濟于事了。接下來，這個殘暴的魔鬼勝利者便開始咀嚼它的戰(zhàn)利品了。它肯定是會感到十分得意的。就這樣，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地對待敵人，是螳螂永不改變的信條。3動物的本能是不能改變的。經(jīng)驗不能指導它們；時間也不能使它們的無意識有一絲一毫的覺醒。如果它們只有單純的本能，那么，它們便沒有能力去應付大千世界，應付大自然環(huán)境的變化。環(huán)境是要經(jīng)常有所變化的，意外的事情有很多，也時常會發(fā)生，正因為如此，昆蟲需要具備一種特殊的能力，來教導它，從而讓它們自己能夠清楚什么是應該接受的，什么又是應該拒絕的。它需要某種指導。這種指導，它當然是具備的，不過，智慧這樣一個名詞，似乎太精細了一點，在這里是不適用的。于是，我預備叫它為辨別力。3蜂的卵總是放在蜘蛛的身上的某一部分的。蜂卵的包含頭的一端，放在靠近蜘蛛最肥的地方。這對于幼蟲是很好的。因為，一經(jīng)孵化以后，幼蟲就可以直接吃到最柔軟、最可口和最有營養(yǎng)的食物了。因此，這是一個很聰明的主意。應該說，大自然賦予了黃蜂一種相當巧妙的天性。這樣的一個有經(jīng)濟頭腦的動物，一口食物也不浪費掉。等到它完全吃光這個蜘蛛的時候，一堆蜘蛛什么也剩不下來了。這種大嚼的生活要經(jīng)過八天到十天之久。3甲蟲開始是做一個完整的球，然后環(huán)繞著梨做成一道圓環(huán)，加上壓力，直至圓環(huán)成為一條深溝，做成一個瓶頸似的樣子。這樣，球的一端就做出了一個凸起。在凸起的中央，再加壓力，做成一個火山口，即凹穴，邊緣是很厚的，凹穴漸深，邊緣也漸薄，最后形成一個袋。它把袋的內(nèi)部磨光，把卵產(chǎn)在當中，包袋的口上，即梨的尾端，再用一束纖維塞住。3泥水匠蜂的窠巢是利用硬的灰泥制做而成的。一般它的巢都圍繞在樹枝的四周。由于是灰泥組成的，所以它就能夠非常堅固地附著在上面。但是，泥水匠蜂的窠巢，只是用泥土做成的，沒有加水泥，或者是其它什么更能讓它堅固的基礎(chǔ)。那么，它怎么解決這些問題呢？3普通的蟬喜歡把卵產(chǎn)在干的細枝上，它選擇最小的枝，粗細大都在枯草與鉛筆之間。這些小枝干，垂下的很少，常常向上翹起，并且差不多已經(jīng)枯死了。3七月時節(jié)，當我們這里的昆蟲，為口渴所苦，失望地在已經(jīng)枯萎的花上，跑來跑去尋找飲料時，蟬則依然很舒服，不覺得痛苦。用它突出的嘴——一個精巧的吸管，尖利如錐子，收藏在胸部——刺穿飲之不竭的圓桶。它坐在樹的枝頭，不停的唱歌，只要鉆通柔滑的樹皮，里面有的是汁液，吸管插進桶孔，它就可飲個飽了。3我要盡我一切的可能告訴你們，它看起來像什么樣子。它身體的尾部常常向背上卷起，曲向背上，形成一個鉤的形狀，身體的下面，即鉤的上面，鋪墊著許多葉狀的鱗片，并排列成三行。這個鉤架在四只長而細的，形如高蹺的腿上；每只足的大腿和小腿連接之處，有一個彎的、突出的刀片，這個刀片與屠夫切肉常用的那種刀片相仿。3在高蹺或四足蹬上的鉤的前面，有很長而且很直的胸部突起。形狀圓而且很細，像一根草一樣，草干的末梢，有獵狩的工具，是完全類似螳螂的那種獵具。這里有比較尖利的魚叉，還有一個殘酷的老虎鉗，生長著如鋸子似的牙齒。上臂做成的鉗口中間有一道溝，兩邊各有五只長長的釘，當中也有小鋸齒。臂做成的鉗口也有同樣的溝，但是鋸齒比較細巧，比較密一些，而且很整齊。在它休息的時候，前臂的鋸齒嵌在上臂的溝里。它的整體就像一架可以加工的機器，有鋸齒、有老虎鉗、有溝、有道，如果這部機器再稍微大一點，那它就成了一部令人可畏的刑具了。它的頭部也和這種機器相輔相承。這是一個多么怪異的頭??！尖形的面孔，卷曲而長的胡須，巨大而且突出的眼睛，在它們中間還有短劍的鋒口；在前額，有一種從未見過的東西——一種高的僧帽一樣的東西，一種向前突出的精美的頭飾，向左向右分開，形成尖起的翅膀。然而，事實卻并不那么樂觀。我非常失望，可愛的黃蜂們居然沒有一點兒要從經(jīng)驗和實例上仿效學習的企圖。在那個玻璃罩里，一點兒沒有要繼續(xù)挖掘出逃之路——地道的跡象。這些小昆蟲們只是依舊團團亂飛，毫無計劃，毫無目的，它們只是盲目地亂碰亂撞，擠作一團不知究競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每天都有很多可憐的黃蜂死于饑餓和炎熱之下。一個星期以后，很遺憾，沒有一個活的黃蜂能夠僥幸存活下來，全軍覆沒了。一堆死尸鋪在地面上，其狀況尤其慘烈。4從原野里返回的黃蜂們可以另辟新路，毫不費力地回到自己的家中。其原因是，從泥土外面可以嗅知它們的家，并去尋找它。這是黃蜂自然本能想方設(shè)法投入家的懷抱的一種表現(xiàn)，或者說是它們的一種防御方法。這是不需要任何思想和解釋的。自從小小的黃蜂初次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開始，地面上的一切阻礙，對于每一個黃蜂而言，都已經(jīng)很熟悉了。4但是，對于那些不幸被罩在玻璃罩里的黃蜂，就沒有這種本能來幫助它們逃離險境了。它們的目的是明確的，單一的。它們想到陽光里面去，到野外去覓食。它們被罩在玻璃罩里，在這個透明的牢獄中，能夠看到日光，它們便被蒙騙了，以為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完全達到。雖然它們幾經(jīng)努力，一往無前，繼續(xù)不斷地和玻璃罩相抗衡、相碰撞，心中抱有無限希望，想朝著日光，飛得再遠一點兒。以便能覓到急需的食物?？墒鞘聦嵣夏鞘菬o用的。在它們以往的經(jīng)歷中，沒有任何經(jīng)驗和實踐指導它們遇到這種情況時，應該如何行事。于是它們走投無路，別無選擇，只能盲目地固守著它們生來就慣有的***性，從而生的希望越來越小，而逐漸將自己推向無奈的死亡。4這真是一個壯觀美麗的建筑啊！它大得簡直像一個大南瓜。除去頂上的一部分以外，各方面全都是懸空的，頂上生長有很多的根，其中多數(shù)是茅草根，穿透了很深的“墻壁”進入墻內(nèi)，和蜂巢結(jié)在一起，非常堅實。如果那地方的土地是軟的，它的形狀就成圓形，各部分都會同樣的堅固。如果那地方的土地是沙礫的，那黃蜂掘鑿時就會遇到一定的阻礙，蜂巢的形狀就會隨之有所變化，至少會不那么整齊。4在低巢和地下室的旁邊，常常留有手掌寬的一塊空隙，這塊面積是寬闊的街道。這些建筑者，在這里可以行動自由，繼續(xù)不停地進行它們各自的工作，用它們自己的雙手，使它們的窠巢更大更堅固。通向外面的那條孔道，也通向這里。在蜂巢的下面，還有一塊更大一些的空隙，其形狀是圓的，就如同一個大圓盆，在蜂巢擴建新房時，可以增大其體積。這個空穴，還有另外一個用途，那就是盛廢棄物品的垃圾箱?？磥磉@里的基本建設(shè)還是較為齊全的。4這個地穴是黃蜂們用自己的“雙手”親自挖掘出來的。關(guān)于這一點，是用不著懷疑的。因為如此之大、如此整齊的洞穴，在自然界是沒有現(xiàn)成的。當初，第一個開辟這個巢的黃蜂，也許是利用了鼴鼠所做的洞穴，加以借用，以圖開始創(chuàng)建的便利。可是，筑巢的絕大部分工作都是黃蜂親自操作的。然而，事實上，并沒有一些挖出的泥土堆積在蜂巢的大門之外。那么，黃蜂們挖出的泥土被搬運到哪里去了呢？答案是：它們已經(jīng)被棄散在不引人注意的廣闊的野外去了。有成千上萬的黃蜂參與挖掘這個壯麗的建筑物，必要的時候，還要將它擴大。這千百萬只黃蜂，飛到外面來的時候，每一個身上都附帶著一粒土屑，拋散在離開窠巢很遠的各處土地上。因此，挖出的泥土的痕跡一點兒也看不到了。所以，蜂巢看上去像一片凈土一樣。4它們制做衣服的方法倒是非常值得注意的。這個小動物所采用的方法，真是出乎我們?nèi)祟惖南胂罅?，它是那樣的靈巧，那樣的細致，那樣的精心，這種填塞物都被弄成極其微小的圓球。那么這些小圓球是怎樣連接在一起的呢？這位小裁縫需要一種支持物，作為一個基礎(chǔ)。而這個支持物又不能是從毛蟲自己的身體上得來的。這個困難，并不能難倒這些聰明的小家伙的；它們把小圓球聚集起來弄成一堆，然后依次用絲將它們一個個綁起來。于是，困難就這樣被克服了。你已經(jīng)知道了，毛蟲是能從自己身上吐出絲來的，就像蜘蛛能吐絲織網(wǎng)一樣。采用這種方法，把圓球或微粒連接在同一根絲上，做成一種十分好看的花環(huán)，等到足夠長了以后，這個花環(huán)就圍繞在這個小動物的腰間，留出六只腳，以便行動自由，末梢再用絲捆住，于是就形成了一根圈帶，圍繞在這個小幼蟲的身上。4我們不應該歸罪于囚禁，即便是在野外，也會發(fā)生同樣的事情。在十二月末的時候，我曾到野外去觀察過很多的蜂巢，都曾經(jīng)發(fā)生過同樣的情況。大量數(shù)目的黃蜂，必須要死亡，這并不是因為碰到了什么意外情況，也并不是因為疾病的擔擾，或是因為某種氣候的摧殘影響，而是由于一種不可逃脫的命運，這種命運摧殘著它們，這和鼓舞著它們生活下去的力量是一樣有力的。不過，它們這樣的生命，對于我們?nèi)祟惖故呛苡泻锰幍?。一只母黃蜂可以創(chuàng)造出一個擁有三萬居民的城市。假如全體黃蜂都存活下來，那么，可想而知，這將是一場多么大的災難??！若是那樣的話，黃蜂就可以在野外構(gòu)造自己的王國，并且稱王施虐了。4我通過觀察，發(fā)現(xiàn)了那些柔弱的病者，親眼目睹它們不能繼續(xù)享用蜜汁，不能進食，漸漸地，一點點憔悴下去，衰弱下去。那些小保姆們早已比我更清楚地知曉了這一切。它們十分無奈地把頭輕輕彎下來，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