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西方社會學家、政治學家，像韋伯、查爾斯等等他們這些人對歐洲現代國家制度做了一些概括。韋伯講的這句話是非常有價值的，合法的壟斷、合法使用暴力，對學法律的同學來講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由于合法使用暴力的權力沒有集中在一起。 第二，國家首先是一個公共權力，現代國家對使用暴力權力的壟斷，是和它的稅收的壟斷聯系在一起的，這對于我們理解現代國家非常重要。經濟學家奧爾森曾經在一本書里面專門非常形象的講過一個國家的起源，他認為國家和土匪是不一樣的。韋伯在分析傳統(tǒng)中國為什么不能夠產生現代資本主義制度時，非常清晰的說傳統(tǒng)中國沒有辦法構建有效的國家制度，核心的原因在于傳統(tǒng)中國沒有辦法構建有效的公共財政制度。 現代國家從定義上來講有三個公共性。法律里面既有公法，代表公共性的問題，也有私法，爭取我自己的最大利益。有學者在西歐民族國家的形成里有過一個分析，一個控制了特定地域人口的組織，如果具備了下列特征便是國家。它是集權的。 我重點講一下國家的分疏特征。沒有任何一個社會能夠百分之百的維持國家的自主權，好比說在國家機構里面的人，可能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而不去履行他該履行的職能，但是我現在從制度的角度來講，要想維持國家的自主權，一個必要的前提就是國家的分疏，國家履行有限的職能，國家和市民社會有保持一個距離。當然我想在正常的現代社會中發(fā)揮市民社會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國家機構設置的時候，要有一個非常清晰的想法，這個機構是公共性的，市民社會組織，無論是今天的工會，還是商會，無論哪一個會，它都既有公共性的成份，也有私人性的成份。施密特作為德國著名的憲法專家，他對這個問題有一個分析?！彼詸嗄苤髁x國家就是當時蘇聯的模式和法西斯的模式，所以基本特征是不存在獨立自主的國家，即不存在專門壟斷、合法使用暴力權力，為社會提供公共產品的機構。第一點，講了什么是現代國家?，F代國家是歐洲西方近代市場經濟最后發(fā)展的重要前提。在西方帝國現代化的國家，是先構建了現代國家，然后用現代國家作為一種手段和權力機構，來構建一個現代意義上的民主。一旦創(chuàng)造出國家之后，它仍然要用現代國家結構，來鞏固一個民族的認同。那時引用的最多的就是列寧的一句話，列寧說小生產是每日每時的大量的產生的資本主義。韋伯注意到資本主義經濟制度產生需要非常獨特的外部條件。但大部分人是不傾向于等價交換的，是希望能夠拿比較少的東西，換比較多的東西，甚至不拿東西，把別人的東西拿到自己手里。國家壟斷了合法使用暴力的手段，如果你要不等價交換，你要坑蒙拐騙的話，我就要用法律制裁你。如果說有一個社會道德的作用足夠的強大，能夠使每一個人都完全的知道等價交換，這個社會是非常理想的，它不需要市民社會，不需要法律，每個人既是自己行為的判斷，也是他人行為的判斷，但是這樣的社會現在起碼沒有出現過，將來能不能出現還不可知。所以我在以前的文章中曾經注意到，引過著名的經濟學史專家布拉里的一段話，他說市場經濟不是自發(fā)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創(chuàng)造的。像中國這樣的國家，他說是沒有辦法發(fā)展很好的經濟的。第一，國防的職能，保障安全。什么是現代國家制度？一定要回答清楚，它是一種獨特的制度形式。我曾經在和法學界相關的會議上提交過一篇論文，與歐洲相比，中國的國家構建走了一條非常獨特的路。正因為如此，這個獨特的國家結構維持了中國幾千年，大致維持了中國國土上穩(wěn)定的秩序，為經濟的發(fā)展提供了制度的框架，為國家的統(tǒng)一提供了制度框架。我們的學者也有的有意識反駁這個問題。現在的研究已經比較清楚的展示，當西方在1840年英國侵略中國的時候，中國和西方的差距不在經濟上。 把非國家的職能逐步的剝離出去現代國家的構建，應該是步履蹣跚。國家通過意識形態(tài)、組織結構以及干部隊伍，這三個要素對社會生活的所有方面，實現了全面的滲透與組織。國家有能力將分散的意志、分散的資源凝聚為統(tǒng)一的意志和資源，徹底改變了近代以來長期積弱的局面。到了公社以后，離我們家里有30多里，大隊所在的下面小村子，還有10多里，和四川汶川的地形差不多，但山沒那么高，就這樣都能夠把毛主席的講話當天傳達下去。高度中央集權的。單位結構可以說有兩方面職能，承擔相當程度的社會組織管理以及意識形態(tài)傳播的功能，是社會政治的組織者。最后為了發(fā)展經濟，發(fā)現市場經濟對發(fā)展經濟更有效，要發(fā)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單位是政治動員、意識形態(tài)教育、社會福利各種各樣的任務為意識的單位，所以這就很困難。盡管國家機構作為一個無處不在的龐然大物存在，但這個機構已經不再完全履行國家專業(yè)化的職能，權力國家的層層職能機構，可能以追求各自利益的行為主體，不再以提供公共產品為意志，從而導致公共權力喪失公共性。第二，我是外經貿部所屬的幾十個乃至幾百個企業(yè)的主管者，我要為這幾十個、幾百個企業(yè)的生產和福利負責。當我們國家的整個整體目標從政治動員轉為發(fā)展經濟，特別是當初期的市場經濟發(fā)展導致利益的多元化之后，原來權能主義制度下國家的框架，——從制度實際來講，它就不再具備單純的公共性機構，它是兼具公共性和私人性的機構——從制度設置來講，它已經沒有辦法維持國家的自主性和公共性。另一方面從制度的設計來講，這些機構就是公共性和私人性，二者混為一體的結構。最早的國王，他和下面的人權力差不多、機構差不多，國王通過構建一套獨特的機構、獨特的官僚制度、常備軍制度，建立一套獨特的公共財政稅收制度，逐步國王的權力凸顯出來了，地方組織的權力下降了。因為我們國家在政治動員方面是有效的，國家職能在剝離的同時，還要加一些，使它越來越像一個現代國家機構，從而能夠為市場經濟的發(fā)展和市民社會的發(fā)展提供了一個制度的保障?；氐轿乙婚_始講的政治改革的主要內容概括，蘇聯是以民主化作為導引的，中國從80年代以來的改革，一直是圍繞著現代國家構建的路徑。 最近的一次改革，也基本沿著那個路。這個《意見》是現在到2020年行政管理的總綱：要進一步轉變政府職能，理清政府與社會、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將政府職能限定在為社會提供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的范圍內。大概從90年代中期以來，確切的時間和標志性事件需要另行確定，這個趨勢開始出現逆轉，政府的權力開始進一步的擴張，政府對社會和市場經濟的干預擴大。從90年代中期以來，又開始有所恢復。 這次基本的目標是三點，第一點是轉變政府職能，理清政府與社會、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將政府職能限定在提供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范圍內。剛才也講到了，原來以政治動員為目標的制度，到1978年改革的時候，其實面臨一個很大問題，就是政府和社會攪得太深。大的來講，政企分開這一點，任務完成了不少，還有些尾巴。1978年改革以來，政資分開和政企分開已經取得了比較明顯的成績，這也是這些年國有企業(yè)稍微有些活力的原因所在，也是我們的經濟有活力的原因所在。1978年改革以來，事業(yè)單位盡管體制方面有所觸動，但大的框架是沒有變的，特別是僵化的人事制度、行業(yè)管理制度。這些年日本做了一個大學的法人治理結構，把大學作為獨立的法人，大學校長的產生、經濟的運作、人員的待遇和整個大學的經營是按照法人的結構來運作的，國家只通過財政撥款的方式，對大學有所資助。但仍然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如果這塊做不好，對于政府職能轉化這一條，政府和社會分開就有很大意義，可以講相當多的國務院部門就會以新的姿態(tài)出現了。 這次提到了政府和市場中介分開，這一點也非常重要。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它仍然保持著政府的特征，壟斷的合法使用暴力的權力，它不是中介組織。鑒于這一次文件里提到了這“四個分開”，政企分開、政資分開、政事分開、政府和中介組織分開，特別是后兩個的改革，多次的行政管理體制改革都沒有強調。按理說這些年的改革只是局限在國務院機構和下面相對應的政府機構，要把大致完成做到基本完成和全面完成改革任務，還有一塊，那就是我在有一篇文章里面講的，權能主義的政黨結構和與政黨相關的各種政治結構，從權能主義框架下的結構，向現代政黨轉變的政治任務。我現在還看不出來這12年做不做的到，拼命的從現在開始努力去做，月月做、年年做、努力做，中央認真做，下面努力配合做，這12年能不能做到，很難說，任務特別的艱巨。因為所謂民主化，從本質上來講，是將國家的權力以民主的合法性為基礎，就是國家權力的來源和形式，要通過民主化的程序。 上面按照把簡單問題講復雜的原則，從理論的角度分析了一下現代國家的構建問題和幾次行政機構改革后面的一些政治性的邏輯。我覺得李老師今天的演講非常的有啟發(fā)，因為我們都知道，中國目前事實上面臨著很多很多亟待解決的問題，而這些問題又相互的交織在一起。如果當一個社會所有的領域都是政治領域，都是政治問題的話，恰恰我們就失去了這個政治領域，失去了從政治領域獨立于社會的其他領域為基礎的國家本身所具有的自主性。如果我們完成了一個現代國家的構建，而它又不能完成民主化的話，可能面臨什么樣的局面。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自己也只能講到這里，現代國家是重要的，是第一步，然后民主是第二步。如果把主權理解為，比如說像我們所講的公益，那主權只能是一個人民主權，現代國家構建的最高形式，一定不可能脫離民主的成份。幾年前我參加國外討論的時候，講到沒有民主化怎么能夠體現國家現代主權的意志，當然沒有辦法體現，這個毫無疑問。所以我是試圖講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使整個國家機構具備公共性。但是如果他減少了自己組織干預社會經濟生活方面的度，那對于我的分析框架來講是有利的。放在這并不是建議性的，而是威脅性的。在我看來中國很多的文件、理論都帶有祈禱歌的味道，他把好的事情都想到了，因為我們的傳統(tǒng)文化如此，所以在一個文件里有祈禱歌的特色是很正常的，沒有就不正常了，一定要把好的話都說了。 提問：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李老師，這個禮拜深圳市政府在網上公布了關于體制改革的征求意見稿，其中很多問題吸引大家的眼球。但在實踐過程中，完全有可能交錯進行。英國的制度一直有某種民主的程度，這是毫無疑問的。 我現在觀察中國，雖然在理論上做了分析，邏輯和時間上是不是有先后次序之分？中國到了今天這一步，如果這兩個方面的東西交叉進行、互相促進，是非常理想的結構。 提問：李老師剛才您在比較政治體制改革的時候，提到了中國和俄羅斯的改革路徑的比較。國家如果都管了，很難設想從中央到單位，全部是民主化。所以民主實際上來講，是對國家權力的形式民主化。俄羅斯后來又重新構建了國家框架結構，按照普京的做法，俄羅斯可能會無限的分裂下去。我講到中國傳統(tǒng)的機構和它的機構相比起來處于劣勢，所以構建一個國家，你要生存、要競爭，這都是跑不掉的。這和現代競爭的格局是有關聯的，如果沒有競爭，我想現代國家制度意義就只剩下維持國內秩序了。 政治學不是偽科學，沒有辦法找出一個規(guī)律，但是可以在若干現象下構建一種因果聯系。這是一個例外狀態(tài)，嚴格講例外狀態(tài)是沒有法律的，必要性是最高的法，活著就是最高的法。政治的核心是敵人和朋友的沖突，沖突常規(guī)化了以后，就變成法律了。但是，基于李強老師所說的“分殊基礎上的自主性”的原則，我不應作過多的評論。所以這一件事我應該已經完成。第三是閉上你的嘴巴。）16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