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到了朝政的諸多弊端，所以他要下大決心，就要改革朝政，但是畢竟他剛剛親政不久，各方面的關(guān)系還沒有理順，各方面的人事的調(diào)整還沒有完成，所以在這個時候，范仲淹、歐陽修等這批年輕人力行改革這是對的，這沒錯，但是當(dāng)他們觸犯到了龐大的保守勢力的時候，這個年輕的皇帝有時候也有點擺不平，為了不一開始就把事情全部搞砸了，他不得不做出權(quán)宜之計，怎么辦呢，當(dāng)兩個拳頭開始發(fā)生沖突的時候，讓另外一個拳頭暫時先撤退，那你剩下這個拳頭沒有目標了，你這個斗爭，這種斗爭的狀態(tài)就會慢慢地停歇下來，這是一個權(quán)宜之計，但是宋仁宗下決心要搞改革，這一點是完全沒有變的。年紀輕輕的看得比較遠，年紀輕輕的看得比較全面，所以，暫時的被貶并不在乎。歐陽修沒客氣，就提了兩條，這兩條都非常地關(guān)鍵。第三，不但手要硬，耳朵也要硬。他提了兩條，第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別人是誰，就是當(dāng)時已經(jīng)執(zhí)政二十多年的宰相呂夷簡。歐陽修給皇帝提的這兩點建議，就好像是一柄鋼叉飛出來，直接就扎到了保守派的心臟部位。大老虎一旦被趕走，小老虎們就紛紛地敗逃。說句實在話，范仲淹的重用，跟他還有很大的關(guān)系。這樣一來你看在歐陽修的帶動下，大家一擁而上。歐陽修在這期間的《準迢言事上書》、《本論》、《為君難》等一系列奏疏，成為改革派的重要思想武器，歐陽修本人也因此成為改革派的重要代言人，為慶歷三年拉開序幕的“慶歷新政”做好了積極而充分的思想準備。你把舊的規(guī)矩破壞了，那新的規(guī)矩是什么？你得給我們拿出來，這是恰恰體現(xiàn)一個政治家和一個思想家的核心素質(zhì)、核心水平的東西。第二種人，年老體衰的精力跟不上的，這種人也不能用。在范仲淹和歐陽修等人看來，當(dāng)時的官員，“能政者十無二三，謬政者十有七八”——范仲淹【奏豈擇臣僚令舉差知州通判】真正有能力的人，十個人里頭沒有兩三個人。什么叫按察使？有點像現(xiàn)在中央派駐到各個地方、省、自治區(qū)、直轄市的紀檢組的組長。就這三種。事實證明，幾十年來官場形成的奶酪的格局，不可能這么快地就發(fā)生改變。但是大家知道這有一個根本的弊端就是它其實就流于一句空話，大家都是多年的同事，我來考核你，那最后肯定說他工作也還是不錯的，為人也比較忠厚，各方面的成績也還是比較突出，這些年來做了大量的工作，表現(xiàn)不錯，啪，給打一個紅勾。說什么？很多轉(zhuǎn)運使自己就是按察的對象，就有些省長他自己就不合格，他自己都不合格，他拿上這個冊子來考核自己下屬？可能下屬還有點能力的，讓這沒能力的一考，全都跟他一模一樣了。換句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歐陽修先把自己變成一柄鋒利的刀叉，他自己就先第一個飛出來，他說你像年老體弱的、體弱多病的，這明擺著的事大家一看都能看見。當(dāng)了縣長，一縣的老百姓跟著窩囊。因為很多做官的人就是靠著“不材”才在官場上立住了腳跟。你想，你點了這批人的卯，他們能跟你過得去嗎？我告訴你，歐陽修膽子大著呢，他不光是說“不材”之人，他還在奏章里邊公開點名，從地方一溜點到中央上去，他先說，有兩個不材之人我必須得說，一個是金州知州王茂先，還有一個是河南鄧州下屬的順陽縣的縣令叫李正已。他說這就是所謂的“不材之人”的危害?，F(xiàn)在你把他提拔到自己身邊做這么重要的職務(wù)，那是皇帝身邊的近侍之臣，您到底要干什么，我不知道您把這個人提拔到你身邊要干什么，這是第一。到朝廷做官，為害天下。這塊要給大家說一些體制方面的問題了，宋仁宗時期凡是皇帝的詔命，比方說我是皇帝，今天我有個什么命令、我有個什么想法，我要付諸實行，對不起，您這想法得先送到中書門下，就是現(xiàn)在的國務(wù)院辦公廳，得要宰相們會商之后認為確實可行，然后這個所謂的詔書得從中書門下發(fā)出。對方一有動作，馬上就有反動作。第二條，引進賢能之人，罷黜小人，這本來就是宰相的職責(zé)，現(xiàn)在宰相不但不履行這個職責(zé)，反而阻擋您的意志，這無疑是讓您的聲譽受損，所以希望皇帝能夠三思。朝野上下一大批關(guān)心國運、富有社會政治熱情的士大夫無不為之歡欣鼓舞，一個叫石介的文人，以一首激情澎湃的長詩來歌頌這場空前的改革運動，歐陽修等人認為像石介這樣堅定擁護改革的猛將理應(yīng)得到重用，因此決定聯(lián)名上疏，推薦石介擔(dān)任諫官，可是這一提議卻遭到了范仲淹的堅決反對，那么范仲淹為什么要這樣做？難道改革派內(nèi)部出現(xiàn)了矛盾嗎？【康震】：當(dāng)時范仲淹、歐陽修他們這是一個團隊，這個團隊里邊大多都是年輕人。在這首長詩里邊他就表達兩個意思：第一，改革是偉大的，推動改革參與改革的范仲淹等人都像圣人一樣，光輝明亮。影響很大，歐陽修等人看了非常高興，覺得斗志更加旺盛，更加昂揚，他們決定聯(lián)名向朝廷推薦石介，讓他擔(dān)任更重要的官職。（四）提前開始的決戰(zhàn)【畫外音】：在最高統(tǒng)治者皇帝的大力支持下，“慶歷新政”的改革步伐越走越快，一首歌頌改革的長詩《慶歷圣德頌》橫空出世，讓改革派群情激奮、斗志昂揚。【康震】：上一講我們說到范仲淹和歐陽修他們推動的“慶歷新政”的改革運動進行得是如日中天、如火如荼，他們這個改革的這些大臣們熱情高漲，宋仁宗對他們也是全力地支持?！本褪俏覀兏母锏拇笫?、大業(yè)要壞在這樣的怪人手里了，要壞在這樣不懂規(guī)矩的人手里了。說具體點，就是你在這個位置上，我就要把你革下去換新人。所以他看了這個詩，你說他能不著急嗎？這樣的詩不但不能夠成為推動改革的推動力，反而會成為阻礙力，他不但不會給改革運動以加速度，反而會減緩它的速度。小人呢，結(jié)成朋黨，他們主要是看重的錢財和利祿。小人不一樣，如果有了共同的利益就結(jié)為朋黨，一旦利益不存在了，就立刻煙消云散，開始互相爭名奪利，甚至窩里開始就斗了。這超級朋黨只有一條心，就跟周王是一條心，所以周就興盛。其實咱們說白了，你說范仲淹那時候是不是結(jié)黨？真的是結(jié)黨了。你看，人家都說一支筆頂過千軍萬馬，這話一點不錯，歐陽修這是關(guān)鍵時刻，這一篇文章一出擊，就把宋仁宗打得就不得不服，宋仁宗在這個問題上就沒有再糾纏，但是你要知道這是“文斗”啊，文斗斗不過了還有別的斗法呢，還有“陰斗”，陰險的陰。他家里頭還放了一個小牌位，上面寫了“夙世冤家石介”，就是我跟你這就是沒完沒了了，我前輩子、后輩子、這輩子我都跟你是冤家對頭，就想要除掉這石介，那怎么才能除掉這個石介呢？他就要利用石介的這個性。他最恨的是誰呀，就是這個石介，因為石介在那首詩里頭，等于是公開地罵了他。所以對待對手的這種進攻，你得采取什么呢，你不能回避這個問題，但是你得使用像太極拳一樣的，什么呢，四兩撥千斤的功夫，什么叫四兩撥千斤的功夫，他說你是朋黨，沒錯我是朋黨，但是呢，我可以轉(zhuǎn)換朋黨的概念啊，你光說是凡是一說到朋黨就噤若寒蟬，就嚇得不得了？我告訴你天底下朋黨類型很多，你是小人朋黨，跟皇上不一條心的，我們是君子的朋黨。你要從歷史上來看朋黨最大的時候就是在周武王的時候，但是他那個大朋黨它團結(jié)凝聚了人心，并且這人心是跟誰在一起的，是跟國家的心跟皇上的心在一起的，所以朋黨雖大，好處愈多。歐陽修這觀點很顯然是對范仲淹的觀點的一個發(fā)展一個延伸，最絕的是什么？歐陽修這是正面立論，他從歷史上從反面他也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證據(jù)，他說什么呀？他說商紂王的時候，有億萬大臣，他這是比較夸張的說法，有億萬大臣，商紂王的時代非常地典范，沒有一個朋黨，為什么沒有一個朋黨呢？有億萬個大臣但是有億萬條心那，就是所有這條心都沒跟皇上一條心，所以商很快就滅亡了，紂很快就滅亡了。小人結(jié)朋黨忠誠于的是什么呢，忠誠于的是眼前的利益、錢財、功名利祿?！井嬐庖簟浚簽榱讼实鄣囊蓱]，范仲淹對朋黨之名進行了有力的辯駁，但要想讓皇帝徹底放心，就必須再接再厲，從根本上解決“朋黨”的分類問題，從理論上證明誰是君子誰是小人，歐陽修責(zé)無旁貸，立即以筆為槍、沖鋒陷陣，那么歐陽修能說服疑心重重的皇帝嗎？革新派能在這第一回合的“文斗”中獲勝嗎？【康震】：歐陽修在當(dāng)時就寫了著名的《朋黨論》，專門論述這個問題，劈頭第一句話就說：“臣聞朋黨之說，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范仲淹作為革新的領(lǐng)袖，他對這一切的局面了解得是非常的清楚，要從事一項改革運動，必須要把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直劃到敵對勢力的腳跟底下，要讓我們的勢力最大化，要讓敵對勢力最小化，這個改革運動你才能夠成功。”天下大事、國家的大事怎么能這樣意氣用事呢？這樣是要壞我們的大事的。大家看了這個詩都很高興啊，非常振奮，特別是歐陽修等人看到這個詩之后非常地振奮，就約好了要共同舉薦石介，給他以更重要的職務(wù)。果不其然，保守派立即兇狠出手，雙方的決戰(zhàn)提前開始。大家覺得可能很奇怪，怎么弄亂了，石介說推動和參加改革的人是光明的圣人，反對改革的人是妖魔鬼怪，范仲淹沒喝多吧，腦子發(fā)暈，怎么能說石介是妖魔鬼怪呢，這難道說他們自己改革派內(nèi)部又發(fā)生什么新的矛盾嗎？我告訴你，范仲淹講出的這句話那是大有深意，至于具體的深意是什么，我們下一節(jié)課再講，謝謝大家。措辭非常地鋒利、非常地激烈。這個人是什么官職呢，叫國子監(jiān)直講，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京師大學(xué)堂的教授，是個詩人，也是個散文家。你看我剛才講了，歐陽修說了，改革朝政當(dāng)前的首要任務(wù)是改革吏治，改革吏治就是改革當(dāng)時的行政官員人事制度，而改革官員制度就那四類人，四類人里頭最可惡的是“不材之人”，他不但點出了“不材之人”，而且他親自查出在地方上和在中央上哪些人是不對的，可是你看每當(dāng)他前進一步的時候，就有很大的阻力過來，他又不斷地推開阻力，然后又有新的阻力過來，這還是皇上給他撐腰，尚且如此，所以當(dāng)時的改革的阻力是非常大的。他馬上給皇上上疏，說兩條，說皇上已經(jīng)決定要把李淑外放為壽州知州，現(xiàn)在中書門下按下來，提出這樣古怪的要求，說白了就是不想得罪人，他落大人情，您把人得罪了。但這回皇帝的決定是正確的，可是中書門下行使它的權(quán)力，按下來之后提了一個特別可笑、大家聽了都說不可能的建議，說什么呢，說這個有一條，得讓李淑自己提出申請，我們才能夠把他外放到壽州去，你說這什么呀這都是？歐陽修一聽這個，他又上疏。歐陽修不怕，直接上疏就點名。第三，退一萬步講，天下就沒有文采，您要發(fā)布詔書，寫出來的文字照樣很純樸很率直，那不也挺好的嗎？不需要文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宋仁宗把這個人提拔到自己身邊做了翰林侍讀學(xué)士，這是什么官啊，專門負責(zé)給皇上講解經(jīng)史經(jīng)書的，就等于說做了皇上的老師。他舉了一個例子，什么例子呢，當(dāng)時有一支賊兵，首領(lǐng)叫張海，打家劫舍，打家劫舍先打到金州，金州的這王市長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把城門打開就給讓進來了，到了城里頭以后把老百姓的東西洗掠一空，然后轉(zhuǎn)戰(zhàn)又到了順陽縣縣里，這順陽縣的李縣令做得更絕，敲鑼打鼓地歡迎進到城里頭，然后給他們大擺筵席共同慶祝，也不知道他慶祝什么，慶祝完了之后又讓他們都睡在縣衙里邊，等于說一個縣長把當(dāng)時稱之為亂軍賊人的人熱烈歡迎到城里頭來，歡迎進來之后在縣委招待所招待他們吃喝，吃喝完了以后又安排到招待所里住下，第二天早上讓他們再進行搶掠。你貪贓枉法做得太過分了，官場也不容你。第二，他們是一些無能的貪官，他說怎么還有無能的貪官呢？就是這批人既沒膽量也沒能力去貪贓枉法，因為他本來能力就不強，他又沒壞到那個程度，可你要說好呢，他也沒好到哪兒去，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給保護住，可是對于底下的貪贓枉法的現(xiàn)象，他就是視而不見，甚至是根本就沒有能力去發(fā)現(xiàn)，更沒有膽量去糾察，所以在這種人的統(tǒng)轄之下，一個地方、一個方面的工作那肯定是貪官成群，所以歐陽修說這“不材之人”最為可惡。貪贓枉法的一旦查出來那肯定是國法難容啊?！井嬐庖簟浚涸跉W陽修看來，改革朝政當(dāng)前的首要任務(wù)就是改革吏治，而改革吏治就是要改革當(dāng)時的人事制度。第二，轉(zhuǎn)運使里邊，各級的地方首長里邊有沒有有才能的？有。歐陽修一看這就急了，這哪兒成啊，那不干了，馬上上疏皇上，說這樣干是絕對不行的，為什么呢？“此等之人自當(dāng)被劾，豈可更令按察？......不材者既不能舉職，材者又不暇盡心，徒見空文，恐無實效。這樣講，可能他有幾個考慮，第一，他不想屋下架屋，再設(shè)置更多的官職，避免重復(fù)。他認為不過一兩年之后，吏治就會有根本的變化。還有一種什么呢，是碌碌無為，沒有什么特別的工作成效，同時也沒有什么特別顯著的特色的，在底下拿一個黑筆，給他劃一杠杠。這就是當(dāng)時官場的現(xiàn)狀。第四種是什么呢，是碌碌無為者。歐陽修給皇上上疏，直接挑明，當(dāng)時在官場上有四種人是絕對不可用的。那么，接下來首要的工作要從哪里展開？歐陽修將會如何發(fā)揮他的作用呢？【康震】：我們經(jīng)常說，破字當(dāng)頭，立就在其中了。【畫外音】：綱舉目張，抓賊擒王，歐陽修正是看準了這個道理，才拉起了推到呂夷簡的大旗，并最終獲得了成功。他自己推動不了改革不說，別人要推動改革，那么就會觸及到這個龐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事情其實沒那么簡單，我跟大家說這個呂夷簡也不是個壞人，這人其實挺好的。第二，呂夷簡的哲學(xué)是什么呢？把茍且偷安當(dāng)作穩(wěn)定，把回避誹謗當(dāng)作智慧。什么叫奶酪呢，就是這大老虎和他的小老虎們占據(jù)著各式各樣的官位和他們手中握著的政治利益，這是很大的一股勢力。用他的原話說什么呢？說：“（其肯）專任而信之，以失眾心而斂國怨乎”——歐陽修【為君難論 上】如果說大家都覺得這個人不能用，你偏得用，你用了一個人，得罪了全國的人。尤其是不能什么事都聽宰相的，這是第一（條）君主要有主見。什么叫做有主見？就是做君主的要抓大事，這是第一。那么，飽嘗貶謫之苦的歐陽修是否會吸取以前的教訓(xùn)，不再那么怒目金剛、銳氣十足了呢？【康震】：這歐陽修再次返回來，真應(yīng)了劉禹錫那詩了，前番劉郎今又來，來了以后依然故我，保持著一個相當(dāng)?shù)匿J氣，這個銳氣是什么呢？如果說以前歐陽修在官場上推動政治改革運動，那是敲山震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次可就不光是敲山震虎了，是要干嘛呢？是要虎口拔牙。我給大家說，很少有人在被貶之后能保持這樣的心態(tài)。大家說一個三十歲的人怎么會有這樣的一種這么陽光這么樂觀的心態(tài)呢？說起來原因其實很復(fù)雜，首先當(dāng)然是人年輕，年輕人嘛，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那八九點鐘的太陽是噴薄欲出，充滿了希望，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歐陽修【與尹師魯?shù)谝粫课译m然對韓愈非常地推崇，古文運動的大家、大詩人、政治家，有膽氣，但是他這樣的作派我是看不上的。歐陽修講這個事情的時候他是很驕傲的、很自豪的，覺得干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忽見吾輩作此事，下至灶門老婢，亦相驚怪，交口議之?！究嫡稹浚荷弦淮挝覀冋f到，歐陽修看到諫官右司諫高若訥在公開的場合詆毀范仲淹，他非常地氣憤，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就給高若訥高司諫寫了一封公開信，指出他是“君子之賊”，是典型的小人。我前面說了他被貶滁州寫了《醉翁亭記》，我們一直弄不清楚他醉在什么地方，他為什么要把自己灌醉，為什么給自己起名字叫“醉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