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顧炎武日知錄卷六●卷六 ○毋不敬“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修己以敬也。“安民哉”，修己以安人也。儼若思，安定辭，何以安民？子曰：“危以動(dòng)，則民不與也；懼以語，則民不應(yīng)也。”《詩》云：“彼都人士，狐裘黃黃。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歸于周，萬民所望。” 　　○女子子“女子子”，謂己所生之子若兄弟之子。言女子者，別于男子也。古人謂其女亦曰子，《詩》曰“齊侯之子，衛(wèi)侯之妻”，《論語》曰“以其子妻之”是也。此章言男女之別，故加“女子”于“子”之上以明之。下乃專言兄弟者，兄弟至親，兄弟之于姊妹猶弗與同席、同器，而況于姑乎？況于女子子乎？不言從子、不言父，據(jù)兄弟可知也?！秵史∮洝费裕骸芭幼釉谑?，為父母杖?！比粍t女子子為己所生之子明矣。 　　《內(nèi)則》曰：“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眲t不待已嫁而反矣。 　　○取妻不取同姓姓之為言生也?！对姟吩唬骸罢裾窆??！碧斓刂?，專則不生，兩則生，故叔詹言：“男子同姓，其生不蕃?！倍赢a(chǎn)之告叔向云：“內(nèi)官不及同姓，美先盡矣，則相生疾?！睍x司空季子之告公子曰：“異德合姓?！编嵤凡畬?duì)桓公曰：“先王聘后于異姓，務(wù)和同也。聲一無聽，物一無文?！笔侵Y不娶同姓者，非但防嫌，亦以戒獨(dú)也。故《典禮》：“納女子天子，曰備百姓?！倍督继厣纷⒃疲骸鞍俟?，公卿以下也。百姓，王之親也?！薄兑住吩唬骸澳信叶渲就ㄒ?。”是以王御不參一族，其所以合陰陽之化，而助嗣續(xù)之功者，微矣。古人以異姓為昏姻之稱?！洞蟠鞫Y》：“南宮纟妥，夫子信其仁，以為異姓?！敝^以兄之子妻之也?！吨芏Y司儀》：“時(shí)揖異姓?！编嵤献⒁恕?　　姓之所從來本于五帝，五帝之得姓本于五行，則有相配相生之理。故《傳》言：“有媯之后，將育于姜。”又曰：“姬、結(jié)耦，其生必蕃?！倍笫牢逡糇逍罩f自此始矣。晉嵇康論曰：“五行有相生，故同姓不昏?！?　　春秋時(shí)最重族姓，至七國時(shí)則絕無一語及之者；正猶唐人最重譜諜，而五代以后則蕩然無存，人亦不復(fù)問此。百余年間，世變風(fēng)移，可為長(zhǎng)嘆也已?！鸶覆患雷臃虿患榔蕖案覆患雷?，夫不祭妻。”不但名分有所不當(dāng)，而以尊臨卑，則死者之神亦必不安，故其當(dāng)祭則有代之者矣。此別是一條，說者乃蒙上“余不祭”之文而為之解，殆似山東人作“不徹姜食，不多食”義，即謂“不多食姜”同一謬也。○檀弓讀《檀弓》二篇及《曾子問》，乃知古人于禮服講之悉而辨之明如此?！稘h書》言夏侯勝善說禮服，蕭望之從夏侯勝問《論語》禮服。唐開元《四部書目》，《喪服傳義疏》有二十三部。昔之大儒有專以喪服名家者，其去鄒魯之風(fēng)未遠(yuǎn)也。故蕭望之為太傳，以《論語》禮服授皇太子。宋元嘉末，徵隱士雷次宗詣京邑，筑室于鐘山西巖下，為皇太子諸王講喪服經(jīng)。齊初，何佟之為國子助教，為諸王講喪服。陳后主在東宮，引王元規(guī)為學(xué)士，親授《禮記》、《左傳》喪服等義。魏孝文帝親為群臣講喪服于清徽堂。而《梁書》言始興王忄詹薨，昭明太子命諸臣共議，從明山賓、朱異之言，以慕悼之辭宜終服月。夫以至尊在御，不廢講求喪禮，異于李義府之言不豫兇事而去《國恤》一篇者矣。 　　宋孝宗崩，光宗不能執(zhí)喪，寧宗嗣服，已服期年喪，欲大祥畢更服兩月。監(jiān)察御史胡言：“孫為祖服已過期矣。議者欲更持礻覃兩月，不知用何典禮？若曰嫡孫承重，則太上圣躬亦已康復(fù)，于宮中自行二十七月之重服，而陛下又行之，是喪有二孤也?！痹t侍從、臺(tái)諫、給舍集議。時(shí)朱熹上議，以言為非，而未有以折之。后讀《禮記正義喪服小記》“為祖后者”條，因自識(shí)于本議之末。其略云：準(zhǔn)五服年月格斬衰三年，嫡孫為祖，法意甚明。而《禮經(jīng)》無文，傳云：“父歿而為祖后者服斬。”然而不見本經(jīng)，未詳何據(jù)。但《小記》云：“祖父卒，而后為祖母后者三年”，可以傍照。至“為祖后者”條下，疏中所引鄭志，乃有“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之問，而鄭答以“天子諸侯之服皆斬”之文，方見父在而承國于祖之服。向日上此奏時(shí)，無文字可檢，又無朋友可問，故大約且以禮律言之。亦有疑父在不當(dāng)承重者，時(shí)無朋友可問，故大約且以禮律言之。亦有疑父在不當(dāng)承重者，時(shí)無明白證驗(yàn)，但以禮律人情大意答之。心常不安，歸來稽考，始見此說，方得無疑。乃知學(xué)之不講，其害如此，而《禮經(jīng)》之文誠有闕略，不無待于后人。向使無鄭康成，則此事終未有所斷決。不可直謂古經(jīng)定制，一字不可增損也。嗚呼！若曾子、子游之倫，親受學(xué)于圣人，其于節(jié)文之變，辨之如此其詳也。今之學(xué)者生于草野之中，當(dāng)禮壞樂崩之后，于古人之遺文一切不為之討究，而曰：“禮吾知其敬而已，喪吾知其哀而已?！币钥諏W(xué)而議朝章，以清談而干王政，是尚不足以窺漢儒之里，而何以升孔子之堂哉！《論語》之言“斯”言七十，而不言“此”；《檀弓》之言“斯”者五十有三，而言“此”者一而已。《大學(xué)》成于曾氏之門人，而一卷之中言“此”者十有九。語音輕重之間，而世代之別從可知已。 　　○太公五世反葬于周太公，汲人也。聞文王作，然后歸周。史之所言已就封于齊矣，其復(fù)入為太師，薨而葬于周，事未可知。使其有之，亦古人因薨而葬不擇地之常爾?！队洝芬允浊鹩髦嘁阎囈?；乃云“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夫齊之去周二千余里，而使其已化之骨，跋履山川，觸冒寒暑，自東徂西，以葬于封守之外，于死者為不仁。古之葬者祖于庭，崩于墓，反哭于其寢，故曰：“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笔过R之孤重趼送葬，曠月淹時(shí)，不獲遵五月之制，速反而虞，于生者為不孝。且也入周之境，而不見天子則不度；離其喪次，而以衰見則不詳；若其孤不行，而使卿攝之則不恭；勞民傷則不惠。此數(shù)者無一而可。禹葬會(huì)稽，其后王不從，而ゾ之南陵有夏后皋之墓，豈古人不達(dá)禮樂之義哉。體魄則降，知?dú)庠谏?，故古之事其先人于廟，而不于墓。圣人所以知幽明之故也。然則太公無五世反葬之事明矣。 　　○扶君“扶君，卜人師扶右，射人師扶左，君薨以是舉。”此所謂男子不死于婦人之手也。三代之世，侍御、仆從罔非正人，綴衣、虎賁皆惟吉士，與漢高之獨(dú)枕一宦者臥異矣?！洞呵飩鳌吩唬骸肮坝谛?，即安也。”魏中山王哀疾病，令官屬以時(shí)營東堂，堂成，輿疾往居之。其得禮之意者與？ 　　○二夫人相為服“人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睆哪钢蚺c謂吾從母之夫者相為服也，舅之妻與謂吾舅之妻者相為服也。上不言妻之姊妹之子，下不言夫之甥，語繁而冗，不可以成文也。聞一知二，吾于《孟子》以紂為兄之子言之。 　　○同母異父之昆弟同母異父之昆弟不當(dāng)有服，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贝耸钦f。而又曰：“魯人則為之齊衰?！眲t多此一言矣。狄儀從而行之，后人踵而效之。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以其為大賢之所許也，然則魯人之前固未有行之者矣。是以君子無輕議禮。 　　廣安游氏曰：“后世所承傳之禮，有出二代之末，沿禮之失而為之者。不喪出母，古禮之正也?？资蠁食瞿?，惟孔子行之，而非以為法。今禮家為出母服齊衰杖期，此后世之為，非禮之正也。同母異父之昆弟，子游曰：‘為之大功?！斎藶橹R衰，亦非禮之正也。昔圣人制禮，教以人倫，使之父子有親，男女有別，然后一家之尊知統(tǒng)乎父，而厭降其母，同姓之親厚于異則雖異父之子，以母之故，亦為之服矣。此其失在乎不明父母之辨、一統(tǒng)之尊，不別同姓、異姓之親而致然也。及后世，父在而升其母三年之服；至異姓之服，若堂舅、堂姨之類亦相緣而升。夫禮者，以情義言也。情義者有所限止，不可遍給也。母統(tǒng)于父，嚴(yán)于父則不得不厭降于其母，厚于同姓則不得不降殺于異姓。夫是以父尊而母卑，夫尊而婦卑，君尊而臣卑，皆順是而為之也。今子游欲以意為之大功，此皆承世俗之失。失之之原，其來浸遠(yuǎn)，后世不考其原，而不能正其失也?！?　　○子卯不樂古先王之為后世戒也至矣。欲其出而見之也，故亡國之社以為廟屏；欲其居而思之也，故子卯不樂，稷食菜羹，而太史奉之，以為諱惡。此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之義也。漢以下人主莫有行之者。后周武帝天和元年五月甲午，詔曰：“道德交喪，禮義嗣興，褒四始于一言，美三千于為敬。是以在上不驕，外滿不溢，富貴所以長(zhǎng)守，邦國于焉義安。故能承天靜地，和民敬鬼，明并日月，道錯(cuò)四時(shí)。朕雖庸昧，有志前古。甲子、乙卯，《禮》云不樂。萇宏表昆吾之稔，杜蕢有揚(yáng)觶之文。自世道喪亂，禮儀紊毀，此典茫然，已墜于地。昔周王受命，請(qǐng)聞?lì)呿湉R有戒盈之器，室為復(fù)禮之銘。矧伊末學(xué)，而能忘此。宜依是日省事停樂。庶知為君之難，為臣不易。貽之后昆，殷鑒斯在。 　　子，甲子也；卯，乙卯也。古人省文，但言“子卯”。翼奉乃謂：“子為貪狼，卯為陰賊，是王者忌子卯，《禮經(jīng)》避之，《春秋》諱焉?！贝诵g(shù)家之說，非經(jīng)義也。 　　○君有饋焉曰獻(xiàn)“仕而未有祿者，君有饋焉曰獻(xiàn)，使焉曰寡君?！笔静患兂贾酪病９拾Ч珗?zhí)摯以見周豐，而老菜子之于楚，王自稱曰“仆”，蓋古之人君有所不臣，故《九經(jīng)》之序，先尊賢而后敬大臣。尊賢，其所不臣者也。至若武王之訪于箕子，變“年”稱“祀”，不敢以維新之號(hào)臨之，恪舊之心，師臣之禮，又不可以尋常論矣。 　　○邾婁考公“邾婁考公之喪，徐君使容居來吊含?！弊ⅲ骸翱脊?，隱公益之曾孫。‘考’或?yàn)椤ā！卑措[公當(dāng)魯哀公之時(shí)，傳至曾孫考公，其去春秋已遠(yuǎn)。而魯昭公三十年，吳滅徐，徐子章羽奔楚，楚沈尹戍帥師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之處之。是已失國而為寓公，其尚能行王禮于鄰國乎？定公在魯文、宣之時(shí)，作“定”為是。 　　○因國有勝國，有因國。《周禮媒氏》：“凡男女之陰訟，聽之于勝國之社?！薄秵首！罚骸罢苿賴刂琊⒅Ｌ?hào)。士師若祭勝國之社稷，則為之尸?！薄稌颉费詼葎傧模w其社；又言武王勝殷?！蹲髠鳌贩矂賴弧皽缰笔且??！锻踔啤罚骸疤熳又T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后者?！薄蹲髠鳌罚骸白赢a(chǎn)對(duì)叔向曰：‘遷閼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遷實(shí)沈于大夏，主參，唐人是因?！饼R晏子對(duì)景公曰：“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是也?！?　　○文王世子“文王之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雞初鳴而衣服，至于寢門外?！辈华?dú)文王之孝，亦可以見王季之其勤也。為父者未明而衣，則為子者雞鳴而起矣；茍宴安自逸，又何怪乎其子之惰四支而不養(yǎng)也。是以《小宛》之詩必曰“夙興夜寐”；而管寧三日晏起，自論其愆。古人之以身行道者如此。 　　○武王帥而行之文王之孝可謂至矣?！拔渫鯉浂兄?，不敢有加焉?！比缛成?，色憂復(fù)膳之節(jié)皆不敢有過于文王。此中庸之行，而凡后人之立意欲以過于前人者，皆有所為而為之也。故樂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惡乎用吾情！” 　　○用日干支三代以前，擇日皆用干?！督继厣罚骸敖既沼眯?，社日用甲?！薄对姟罚骸凹瘴┪欤炔榷\?！薄洱狭簜鳌罚骸傲律霞祝尖仙?。十月上甲，始系牲?！薄对铝睢罚骸爸俅荷隙?，命樂正習(xí)舞釋菜。仲丁，命樂正入學(xué)習(xí)樂。季秋上丁，命樂正入學(xué)習(xí)吹。”《春秋》焉：“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薄兑仔M卦》：“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巽》：“九五，先庚三日，后庚三日”之類是也。秦漢以下，始多用支。如午祖、戌臘、三月上巳祓除。及正月剛卯之類是也。《月令》：“擇元辰，躬耕帝藉?！北R植說曰：“日，甲至癸也；辰，子至亥也。郊天，陽也，故以日；藉田，陰也，故以辰?！辈嚏摺对铝钫戮洹吩疲骸叭眨梢?；辰，支也。有事于天用日，有事于地用辰?！贝藵h儒之說?？贾?jīng)文，無用支之證。 　　○社日用甲《月令》：“擇元日，命民社?！弊ⅲ骸办肷缛沼眉?。”據(jù)《郊特性》文，日用甲，用日之始也。正義曰：“《召誥》：‘戊午乃社于新邑?！梦煺?，公告營洛邑位成，非常祭也?！薄赌印吩疲骸凹斩∶?，周你祝社?！币刹豢尚拧h用午，魏用未，晉用酉，各因其行運(yùn)。潘尼《皇太子社詩》：“孟月涉初旬，吉日惟上酉?！眲t不但用酉，又用孟月。唐武后長(zhǎng)壽元年制，更以九月為社；玄宗開元十八年詔，移社日就千秋節(jié)，皆失古人用甲之義矣。 　　○不齒之服道二，仁與不仁而已矣。出乎吉，則入乎兇。惰游之士縞冠垂，不齒之人玄冠縞武。以其為自吉而之兇之人，故被之以不純吉，而阿乎兇之服。 　　○為父母妻長(zhǎng)子礻覃礻覃者，終喪之祭。父母之喪，中月而礻覃固已，妻與長(zhǎng)子何居？夫不有祖父母、伯叔父母及昆弟乎？曰夫?yàn)槠薷笧殚L(zhǎng)子，喪之主也；服除而礻覃，非夫、非父，其誰主之？若祖父母、伯叔父母及兄弟，則各有主之者矣，故不礻覃。父在為母，則從乎父而礻覃。 　　○為殤后者以其服服之“為殤后者，以其服服之?！睔憻o為人父之道，而有為殤后者，此禮之變也。謂大宗之子未及成人而殤，取殤者之兄弟若兄之子以為后，則以為人后之服而服之如父，不以其殤而殺，重大宗也。若魯之閔公，八歲而薨，僖為之后是已。夫禮之制殤，所以示長(zhǎng)幼之節(jié)而殺其恩也。大宗重則長(zhǎng)幼之節(jié)輕，故殤之服而有時(shí)不異乎成人，不以宜殺之恩而虧尊祖之義，此所謂權(quán)也。若曰服其本服云爾，《記》何必言之，而亦烏有為殤后者哉。 　　○庶子不以杖即位古之為杖，但以輔病而已，其后以杖為主喪者之用。喪無二主，則無二杖，故庶子不以杖即位。 　　夫?yàn)槠拚龋瑒t其子不杖矣。父為長(zhǎng)子杖，則其孫不矣?！峨s記》曰：“為長(zhǎng)子杖，則其子不以杖即位?！?　　○婦人不為主而杖者無杖則不成喪，故女子在室，父母死而無男昆弟，則女子杖。其曰“一人”，明無二杖也。 　　姑在為夫杖，必其無子也。母為長(zhǎng)子削杖，必其無父也。此三者皆無主之喪，故婦人杖。 　　○庶姓別于上庶姓者，子姓也?！短厣伿扯Y》言“子姓兄弟”，注曰：“所祭者之子孫。言子姓者，子之所生?！薄队裨濉?、《喪大記》并言“子姓”，注曰：“子姓，謂眾子孫也?！惫省对姟费浴肮找岳^公子”，而“同父”之變文則云“同姓”。此所云“庶姓別于上”者，亦“子姓”之姓，與《周禮司儀》之云“土揖庶姓”者，文同而所指異也。 　　○愛百姓故刑罰中人君之于天下，不能以獨(dú)治也。獨(dú)治之而刑繁矣，眾治之而刑措矣。古之王者不忍以刑窮天下之民也，是故一家之中，父兄治之；一族之間，宗子治之。其有不善之萌，莫不自化于閨門之內(nèi)；而猶有不帥教者，然后歸之士。然則人君之所治者約矣，然后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quán)之，意論輕重之序、慎測(cè)淺深之量以別之，悉其聰明、致其忠愛以盡之。夫然，刑罰焉得而不中乎？是故宗法立而刑清。天下之宗子各治其族，以輔人君之治，罔攸兼于庶獄，而民自不犯于有司。風(fēng)欲之醇，科條之簡(jiǎn)，有自來矣。《詩》曰：“君之宗之?！蔽崾且灾谧又斡诰酪?。 　　○庶民安故財(cái)用足民之所以不安，以其有貧有富。貧者至于不能自存，而富者?？秩酥星螅酁榱邌葜?jì)，于是乎有爭(zhēng)心矣。夫子有言：“不患貧，而患不均?！狈蛭┦兆逯ㄐ校鴼q時(shí)有合食之恩，吉兇有通財(cái)之義。本俗六，安萬民……三曰聯(lián)兄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