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聲明：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新浪網(wǎng)立場。 《三國史記》卷五《新羅本紀《邵氏見聞錄》卷八。⑩《藏書》卷九《狄仁杰》。⑧《大唐新語》卷四《持法》。⑥《舊唐書》卷八九《狄仁杰傳》。④《舊唐書》卷八九《狄仁杰傳》。 ②在狄仁杰考明經(jīng)科的時候，明經(jīng)科和進士科的地位差別還不是很顯著，武則天以后則日漸顯著。他臨終布下棋子，甚至對政變預先有所安排的時候，仍然認為自己是盡忠，而且也是為了保全武則天的名節(jié)。這是狄仁杰一生的主線。溫水煮青蛙，臣子們和她的關系是長久發(fā)展出來的，很多人對新王朝既無法做到完全地接受，又無法完全地背離，去做出激烈的反抗殉國之舉。 對于狄仁杰來說，忠君思想和反對女性當權的思想糾結在一起，這兩種思想都來自他從小受到的教育，非常矛盾。這就是人治的弊端。不過在唐代，五品以上官員有權力保舉至親子弟，經(jīng)過一定的程序可以為官，稱為“門蔭”制度。這里順便說一下，有的讀者看到這段故事可能會想：狄仁杰是在搞裙帶關系，任人唯親?！边@是在諷刺狄仁杰啊，據(jù)說當時狄仁杰十分尷尬，這反映出他自己也有些不夠理直氣壯。狄 仁杰倒也沒在意，跟姨媽說：“我現(xiàn)在是宰相了，弟弟要想做官，我能幫忙。據(jù)說他后來擔任宰相的時候，在一個雪天里去洛陽城外看望自己的堂姨，這位堂姨對待他總是不冷不熱的。太宗坐在寶座上說了一大通，總之一句話：“爾國以婦人為主，為鄰國輕侮，失主延寇，靡歲休寧。就連唐高宗的父親太宗皇帝也覺得女人當政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尚書》說：“牝雞之晨，惟家之索。武則天知道這一點，但是她也無可奈何。她在潛意識里器重狄仁杰這樣的人，因此他可謂生逢其時。與此同時，武則天對科舉做了很多重大改革，比如創(chuàng)設殿試、開辦武舉?；屎笪绰動羞^，豈可輕廢！臣不敢曲從陛下，上違先帝之命！”王皇后家族地位高，怎可 輕易廢棄，更何況太宗皇帝去世前把你們小夫妻交托在我們手里了，所以堅決不行！這場斗爭是武則天政治生涯第一場激烈的正面斗爭，眾所周知，最后勝利者自然是她了，由此也種下了對貴族的仇恨種子。先帝臨崩，執(zhí)陛下手謂臣曰：?朕佳兒佳婦，今以付卿。他們此時當然不可能看出武則天想當女皇，反對的主要原因就是王皇后家族地位高 (她正是“五姓七家”中的太原王氏 )而武則天家族地位低。 當年要立她為后，站出來反對她的是關隴貴族集團的幾個主要代表，領頭的是高宗皇帝的舅舅長孫無忌以及褚遂良、于志寧等。武則天時期貴族走背運了，普通家庭出身的官員，尤其是科舉上來的更受重視。可是沒有，可見其母系也非貴族。還有就是打天下時期有功的關隴集團軍功貴族。狄仁杰的母親這一系是什么出身不太清楚，史籍記載狄仁杰母親的堂妹姓盧，那么狄母應該也是盧姓?！蔽揖褪且晦r(nóng)家子，打小當兵，怎么敢冒充狄仁杰之后呢？這人很真誠。建功立業(yè)之后，有人勸他說“當推狄梁公為遠祖”，您應該認狄仁杰為遠祖。 說來有趣，幾百年后，狄仁杰也差點被他人冒認作祖先。說到這里我想起時常能看到的一些新聞，某地挖出古墓，記者看了墓志就急忙發(fā)消息：“地驚現(xiàn)張良后人墓穴”、“地驚現(xiàn)姜子牙后裔墓穴”。古人追述自己的先祖，總是習慣貼金，姓張的多半是漢留侯張良后代，姓孫的多半是孫武后代，姓姜的自然是姜子牙后代，就連有著胡族血統(tǒng)的唐朝皇室也給自己拉了個老子李耳做先祖，狄家大約也未能免俗。隋唐之前的南北朝是各民族大融合的時代，華北地區(qū)有很多少數(shù)民族定居并漢化，狄家有可能也是如 此。宰相世系表》里有他的名字，明確記載為狄仁杰的祖先。 2021 年 7 月初，太原市迎澤區(qū)王家峰村某磚廠生產(chǎn)時挖毀一座古墓，出土地點距傳說中狄仁杰的老家狄村僅 3 公里，且墓主正是狄姓，名叫狄湛。這是唐代官方說法。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狄家屬于普通地主，非貴族，狄仁杰先祖據(jù)說是孔子七十二弟子中的狄黑，是否可信尚不清楚。您要是皇帝，您喜歡貴族還是喜歡這種普通官僚？肯定是后者，他們好控制，聽話啊。自此以后，東漢后期以來持續(xù)數(shù)百年的中國貴族政治宣告瓦解，普通地主家庭出身的官員占據(jù)了主流。 隋唐時代，情況有變化了，尤其是武則天時期，變化更大，武則天是在普通地主官僚支持下，打倒貴族集團登上皇后位的。邴原出身不是貴族，但是他為當時貴族所推崇，代表著他們的思想。而且那時的皇帝建國往往依賴這些大貴族，延續(xù)統(tǒng)治也需要他們的幫助，所以在忠君這方面不敢提出太嚴格的要求。前面的魏晉南北朝，貴族勢力很強大，在這些貴族的眼睛里，家族比國家更重要，他們當官靠的是家族的勢力，只要家族勢 力在，即便改朝換代也不耽誤他們的榮華富貴。說到這一項，就不能不說說當時的歷史大背景了。第四個閃光點：出身恰逢其時 狄仁杰什么出身？科舉上來的非貴族家庭子弟?？墒强崂魝円娝浟耍肿屗敗拔埸c證人”，誣告另一個大臣，這下子觸動了狄仁杰的為人底線：自污可以，你讓我誣告他人，辦不到！于是狄仁杰選擇了自殺，以頭撞柱，血流滿面。武則天時期大行酷吏政治，狄仁杰也沒能幸免，被投入監(jiān)牢，酷吏威逼他，讓他承認謀反，說這樣可以免死。具體的事例后面會講到。水表面看起來很柔弱，但是很有原則性，流向很堅定，遇到艱難險阻，水可以推倒它，也可以繞過它，也可以持之以恒水滴石穿，最后勝利的一定是水。老子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⑩李贄的意思是狄仁杰的最高理想是恢復大唐，所以他就必須有點手段，不能事事剛硬，因此狄仁杰最后做到了既恢復大唐，又保全了自己，很偉大。明代思想家李贄曾經(jīng)這么評價狄仁杰：“悟于黃帝、老子之旨，同塵合污，與世委蛇。他就不受那個教條的束縛，假如你懷有仁愛之心，不去做實際的工作，怎么能救民于水火？狄仁杰一生什么事沒遇到 過啊，但是他在堅持原則的同時，能很好地保護自己，使得自己的政治理想能最終實現(xiàn)。比如說，當時有個現(xiàn)象 —— “儒門不愿持憲”，就是有一些儒生不愿意當執(zhí)法官，有殺氣嘛。換句話說，狄仁杰在皇帝那里都有氣場了，一過去皇帝就被他的氣場拿住了。 權善才事件后，狄仁杰 再去奏事，唐高宗一見他就趕緊答應，還跟他說：“卿得權善才便也。那么狄仁杰的舉動，武則天自然是看在眼里。唐朝皇室的高血壓是個家族病，很多皇帝都有這個病，除了高宗 外還有高祖、太宗、順宗、穆宗、文宗、宣宗等，其他皇帝有沒有不清楚，沒有的都應該拉去做個親子鑒定，血統(tǒng)可疑??！高宗病了，武則天開始幫助處理一些政務，這人絕頂聰明能干，處理得很得當，高宗對她很放心，由此開始將一些決策交給她去做。 這件事使得狄仁杰第一次走進了武則天的視野。然后授予狄仁杰侍御史的官銜。最后還是唐高宗讓步了，他說：“卿能守法，朕有法官。”氣氛越來越緊張，皇帝氣得不得了，大臣們嚇得不敢說話，皇上有高血壓，把皇上氣出個好 歹你狄仁杰負得起責嗎？ 狄仁杰上司張文瓘手里拿著笏板，使勁朝著狄仁杰揮動，那意思是：行了，別說了，下去吧，皇上都急眼了?！比缓笤贂砸岳Γ骸澳裉鞛榱艘豢脴錃晌粚④?，千年以后人們怎么評價您？我今天堅持原則，是為了不讓您以后被人戳脊梁骨??！”我全是為您好啊?！? 好，給皇帝把套設下了 —— 您不想當昏君，所以您肯定聽我的，對吧？然后繼續(xù)給領導樹典型找差距：“您看人家漢文帝，有人偷了高祖廟的玉環(huán)，文帝一定要把這人滿門抄斬，執(zhí)法大臣堅持按律法只能處死盜賊本人，最后文帝不也答應了？” “您再看人家曹丕當年，一個大臣勸諫他不要向河南移民，曹丕不聽，這個大臣上去一把抓住曹丕的衣襟，曹丕最后還是答應了。高宗一聽就炸了：“權善才砍昭陵的樹，是使我陷于不孝的境地，必須殺頭。高宗下令，一定要嚴辦這兩個人。有兩位將軍，一個叫權善才，一個叫范懷義，誤砍了昭陵的柏樹，高宗知道后勃然大怒。這是他成功的要素之一。所以我估計狄仁杰的主要功勞在于審閱卷宗，從中發(fā)現(xiàn)疑點或者真兇，避免冤假錯案，提高審判效率。 所以說，狄仁杰以極快的速度審案，本身就是一種德政，他的到來大大提高了大理寺的工作效率，減少了“滯獄”現(xiàn)象，他因此獲得了廣泛的贊譽。所以您要是翻開《舊唐書》、《新唐書》中很多官員的傳記，都會看到他們“為民申冤”的事跡，其中就包括狄仁杰。 這里順便要說一句，唐代的司法程序和今天的有類似的地方，一般刑事案件 (當然，也包括部分民事案件，我國古代歷來“刑民不分” )都是先交由事發(fā)地方政府審理 (古代政府就是司法機關 )，然后上 報中央各個司法機關，其中狄仁杰所在的大理寺一般負責審理京師判處“徒”(唐代刑罰分笞、杖、徒、流、死五個等級 )以上案件，以及金吾衛(wèi)查辦的案件，還有就是地方移送的死刑案件。 后來狄仁杰那個神探的美名，就與他在地方和大理寺善于斷案有關系。結果他把狄仁杰的成績改為上下等?！痹紫鄦枺骸八苣芨蓡?？一年審了多少案子？”張文瓘說：“一萬七千八百。一年下來，上級來考核政績，宰相看狄仁杰是個新來的，隨便給了個低等級。這個數(shù)字很驚人的，這意味著一年不休息的話，平均每天要斷案 49 起。狄仁杰非常善于斷案?！陡适墙?jīng)》說：“北斗星謂之七政，天之諸侯?！雹咭馑际堑胰式苓@樣的賢能之士，北斗星以南，就此一人而已。 剛出道的時候，狄仁杰也和其他官員一樣，是從基層任職開始的，但是很快就顯示出他非凡的才干和品質(zhì)，經(jīng)常創(chuàng)造些政壇紀錄出來。他說：“我給你家孩子治病是看他可憐，你的錢我不能要，我非?鬻技者 ?也。這個故事的重點在后面，狄仁杰治好了孩子的病，孩子父母趕緊把一車的絹拉過來要送給他。他們認為神醫(yī)肯定有天賦異稟，跟凡人不一樣，所以你去看扁鵲、華佗的正傳，里面有不少夸張的地方，但是你不能就此說扁鵲、華佗完全是假的。這有點神，肯定是傳說者的夸張，這哪里是針灸啊，明明是激光刀嘛?？吹贸鰜磉@家沒少求醫(yī)問藥，但是都沒奏效，所以到官道上來懸賞求治。《集異記》記載說，唐高宗顯慶年間狄仁杰去趕考，在華山腳下看到一大堆人圍在一處，個個伸長脖子觀望，人群中間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鼻子上長了一個大瘤子，瘤子很大，墜在臉上，把眼睛扯得都翻白了。《法書要錄》記載說武則天曾當眾夸獎狄仁杰“能書”，字寫得好，要知道武則天有 很高的文化修養(yǎng)，她可不會隨便夸贊誰。這就是狄仁杰的性格 —— 有主見，沉穩(wěn)，同時又執(zhí)拗?？h吏見狀很生氣：“小孩子，你為什么不動彈？”狄仁杰回答：“黃卷之中，圣賢備在，猶不能接對，何暇偶俗吏，而見責耶！”⑥書本之中，我正想和圣賢對話，這還忙不完呢，我哪里有空跟你們這些俗人說話！擱著一般的小孩子，看熱鬧還來不及呢，哪能坐得住。 瀟灑之余，狄仁杰的性格也很沉穩(wěn)，從小就這樣。史書上說狄仁杰“倜儻不羈”，也就是說他是個氣質(zhì)灑脫的人，從以后的文字中我們能看到，狄仁杰的確是個不墨守成規(guī)，很有性格的人。這就是行為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