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狄仁杰上疏認(rèn)為： “ 朝廷議政的人都主張懲罰 被契丹、突厥脅迫而服從的人，說他們行動雖然不同，但投敵的思想沒有區(qū)別。 [20]癸卯（十七日），朝廷任命狄仁杰為河北道安撫大使?？种T將及使者妄求供頓，乃自食疏糲，禁其下無得侵?jǐn)_百姓，犯者必斬。仁杰于是撫慰百姓，得突厥所驅(qū)掠者，悉遞還本貫。罪之則眾情恐懼，恕之則反側(cè)自安，伏愿曲赦河北諸州，一無所問。且賊務(wù) 招攜，秋毫不犯，今之歸正，即是平人，翻被破傷，豈不悲痛！夫人猶水也，壅之則為泉，疏之則為川，通塞隨流，豈有常性！今負(fù)罪之伍 ，必不在家，露宿草行，潛竄山澤，赦之則出，不赦則狂，山東群盜，緣茲聚結(jié)。又，諸城入偽，或待天兵，將士求功，皆云攻得，臣憂濫賞，亦恐非辜。重以官典侵漁，因事而起，枷杖之下，痛切肌膚，事迫情危，不循禮義。 66 仁杰上疏，以為： “ 朝廷議者皆罪契丹 、突厥所脅從之人，言其跡雖不同，心則無別。 [20]癸卯，以狄仁杰為河北道安撫大使。 [19]冬，十月，制：都下屯兵，命河內(nèi)王武懿宗、九江王武攸歸領(lǐng)之。狄仁杰領(lǐng)兵十萬追擊，沒有追上。 [18]癸未（二十六日），突厥阿史那默啜全部殺死在趙 、定等州搶掠的一萬余人，從五回道退走，所經(jīng)過的地方，殺的人和搶掠的東西無法計算。狄仁杰將兵十萬追之，無所及。 65 [18]癸未，突厥默啜盡殺所掠趙、定等州男女萬余人，自五回道去，所過，殺掠不可勝紀(jì)。蘇味道在宰相任上前后數(shù)年，曲意奉迎，取悅于人，曾對人說： “ 處理事情不應(yīng)當(dāng)明白，只要模棱兩可就可以了。 ” 時人謂之 “ 蘇摸棱 ” 。 [17]以天官侍郎蘇味道為鳳閣侍郎、同平章事?！碧蠛苜澩?。 藍(lán)田縣令薛訥，是薛仁貴的兒子，太后提升他為左威衛(wèi)將軍、安東道經(jīng)略?！碧笊钊恢?。 64 藍(lán)田令薛訥，仁貴之子也，太后 擢為左威衛(wèi)將軍、安東道經(jīng)略。 戊寅（二十一日），朝廷任命狄仁杰為河北道行軍副元帥，右丞宋元爽為長史，右臺中丞崔獻為司馬，左臺中丞吉頊為監(jiān)軍使。 戊寅，以狄仁杰為河北道行軍副元帥，右丞宋元爽為長史，右臺中丞崔獻為司馬，左臺中丞吉頊為監(jiān)軍使。 甲戌（ 十七日），朝廷任命太子為河北道元帥以討伐突厥。 甲戌，命太子為河北道元帥以討突厥。 [16]皇嗣堅持請求讓位于廬陵王，太后同意。壬申，立廬陵王哲為皇太子，復(fù)名顯。高睿是高的孫子。到了第二天晚上，敵人知道不能使他們屈服，便殺死他們。長史唐般若出城接應(yīng)敵人。睿，之孫也。經(jīng)再宿，虜知不可屈，乃殺之?！? 62 戊辰，默啜圍趙州，長史唐般若翻城應(yīng)之?！? 阿史那默啜指派閻知微招撫曉示趙州官民，閻知微與突厥人在趙州城下手拉手、腳踏地唱《萬歲樂》曲。 默啜使閻知微招諭趙州，知微與虜連手?！度f歲樂》于城下。 [15]改默啜為斬啜。 61 [14]九月，甲子，以夏官尚書武攸寧同鳳閣鸞臺三品。 癸丑，默啜寇飛狐，乙卯，陷定州，殺刺史孫彥高及吏民數(shù)千人。 [13]以司屬卿武重規(guī)為天兵中道大總管，右武衛(wèi)將軍沙吒忠義為天兵西道總管，幽州都督下張仁愿為天兵東道總管，將兵三十萬以討突厥默啜；又以左羽林衛(wèi) 大將軍閻敬容為天兵西道后軍總管，將兵十五萬為后援。 60 我私下估計您家里山珍海味很多，我只請求列居藥物的末位。 通事舍人河南人元行沖，學(xué)識淵溥，通曉的事情多，狄仁杰器重他。仆竊計明公之門，珍味多矣，行沖請備藥物之末?！? 通事舍人河南元行沖，博學(xué)多通，仁杰重之?！? 太后命令宰相各薦舉尚書郎一人。 太后命宰相各舉尚書郎一人，仁杰舉其子司丞光嗣，拜地官員外郎，已而稱職。 [12]庚子，以春官尚書武三思檢校內(nèi)史，狄仁杰兼納言。 [11]太子太保魏宣王武承嗣，恨不得為太子，意怏怏，戊戌，病薨。 [10]甲午，鸞臺侍郎、同平章事王方慶罷為麟臺監(jiān)。 當(dāng)時，各州聽說突厥入侵，正當(dāng)秋收，爭相征調(diào)農(nóng)民修繕城池。 時諸州聞突厥入寇，方秋，爭發(fā)民修城。有一名果毅曾經(jīng)被別人誣陷，裴懷古為他查清平反，這時大喊說：“這是裴御史！”援救他，使他得以保全。 監(jiān)察御史裴懷古隨從閻知微入突厥 ，阿史那默啜想讓他當(dāng)官，他不接受?！本戎?，得全。突騎噪聚，以為間諜，欲取其首以求功?！? 監(jiān)察御史裴懷古從閻知微入突厥，默啜欲官之，不受。我可汗的女兒應(yīng)當(dāng)嫁天子的兒子，武氏是小姓，門戶不相當(dāng)，卻來假冒騙婚，這是五。我賜給使者紅、紫色官服都被沒收，這是三?！? 57 阿史那默啜發(fā)文書指責(zé)唐朝廷說：“給我蒸過的 谷種，播種后不生長，這是一。我可汗女當(dāng)嫁天子兒，武氏小姓，門戶不敵，罔冒為昏，五也。我與使者緋紫皆奪之，三也。 默啜移書數(shù)朝廷曰：“與我蒸谷種，種之不生，一也。突厥兵勢大為振作，進而侵?jǐn)_媯、檀等州。突厥阿史那默啜對閻知微等說： “ 我想把女兒嫁給李氏，哪里要武氏的兒子呢！這難道是天子的兒子嗎！我們突厥累世受李氏的恩典，聽說李氏全被消滅，只有兩個兒子還在，我現(xiàn)在要帶兵去輔助他登上帝位。前從閻知微入突厥者，默啜皆賜之五品、三品之服，太后悉奪之。遂發(fā)兵襲靜難、平狄、清夷等軍，靜難軍使慕容玄以兵五千降之。突厥默啜謂閻知微等曰： “ 我欲以女嫁李氏，安用武氏兒邪！此豈天 子之子乎！我突厥世受李氏恩，聞李氏盡滅，唯兩兒在，我今將兵輔立之。 [8]秋季，七月，鳳閣侍郎、同平章事杜景儉罷相職，改任秋官尚書?！币虼诉`反太后的旨意，被外放為合州刺史。”由是忤旨，出為合州刺史。武延秀就是武承嗣的兒子。延秀，承嗣之子也。 [6]辛丑（十二日），朝廷派婁師德充任隴右諸軍大使，并檢校屯田事。 [5]夏季，四月，庚寅朔（初一），太后祭祀太廟。戊子（二十八日），廬陵王到達(dá)神都洛陽。戊子，廬陵王至神都。太后知道這個主意出自吉頊，就召他詢問，吉頊又為太后備陳利害，太后的主意才最后定下來。皇上年事已高，皇帝的大 業(yè)需有所付托；武氏諸王不是她注意的對象，您何不從容地勸皇上立廬陵王以維系百姓的期望！這樣，不但可以免禍，也可以長期保持富貴了。沒有大功勞于天下，用什么保全自己？我為你們擔(dān)憂！”二人畏懼，流著淚詢問計策。 孫萬榮包圍幽州，傳送檄文給朝廷說：“為何不送回我們的廬陵王？”吉頊與張易之、張昌宗都任控鶴監(jiān)供奉，張易之兄弟與吉頊親近。”二人以為然，承間屢為太后言之。主上春秋高，大業(yè)須有所付；武氏諸王非所屬意。不有大功于天下，何以自全？竊為公憂之！”二人懼，流涕問計。 孫萬榮之圍幽州也，移檄朝廷曰：“何不歸我廬陵王？”吉頊與張易之、昌宗皆為控鶴監(jiān)供奉，易之兄弟親狎之。陛下起用兩個兒子，則兩翼便振作起來了。太后心里稍微醒悟。 ” 狄仁杰說： “ 君王以四海為家，四海之 內(nèi)，誰不是臣妾，什么事不是陛下家里的事！君主是元首，臣下為四肢，意思是一個整體，何況我湊數(shù)任宰相，哪 能不參與呢！ ” 他又勸太后召回廬陵王。陛下現(xiàn)在卻想將國家移交給外姓，這不是不符合上天的意思嗎？而且姑侄與母子相比誰更親？陛下立兒子為太子，則千秋萬歲之后，配祭太廟，代代相承，沒有窮盡；立侄兒為太子，則未聽說過侄兒當(dāng)了天子而合祭姑姑于太廟的。 ” 太后還拿不定主意，狄仁杰常從容不迫地對太后說： “ 太宗文皇帝不避風(fēng)雨，親自冒著刀槍箭鏃，平定天下，傳給子孫。”太后由是無立承嗣、三思之意。他日，又謂仁杰曰：“朕夢大鸚鵡兩翼皆折，何也？”對曰：“武者，陛下之姓，兩翼，二子也。王方慶、王及善亦勸之。 ” 太后曰： “ 此朕家事，卿勿預(yù)知。大帝以二子托陛下。 ” 太后意未決。 [3]春季，二月，乙未（初四），文昌右相、同鳳閣鸞臺三品豆盧欽望被罷免為太子賓客。 [2]夏官侍郎宗楚客罷免相職。 [1]正月，甲子朔（疑誤），冬至，太后在通天宮祭祀；大赦天下，更改年號?？梢员驹聻殚c月，下月為正月。 ” 50 [27]這以前，朝廷歷官以本月為正月，以臘月為閏月。太后欲正月甲子朔冬至，乃下制以為 “ 去晦仍見月，有爽天經(jīng)。 [26]鳳閣舍人李嶠主持天官銓選職官之事，開始設(shè)置員外官數(shù)千人?！边@事雖然沒有實行，但有識之士都認(rèn)為他的意見正確。以逸待勞則戰(zhàn)士的戰(zhàn)斗力就會倍增，以主人防御客人則我方就能獲得便利，堅壁清野則敵人便得不到什么；結(jié)果突厥和吐蕃人深入我方領(lǐng)土則有顛覆的憂慮，淺入必然得不到什么好處。我以為應(yīng)該立阿史那斛瑟羅為可汗，委托給他四鎮(zhèn)，恢復(fù)已滅亡的高麗國，讓它的國王高氏鎮(zhèn)守安東。近世貞觀中期，平定突厥九姓， 立李思摩為可汗，讓他統(tǒng)轄各部族的原因，就是當(dāng)夷狄反叛則應(yīng)討伐他們，降伏則應(yīng)安撫他們，這符合應(yīng)當(dāng)滅亡的就推倒它、應(yīng)當(dāng)存在的就鞏固它的道理，可使國家沒有因戍守邊遠(yuǎn)地區(qū)而勞民的征役。所以形成這種狀況，都因為爭奪蠻貊的貧脊之地，背離了愛撫養(yǎng)育百姓的道理。百姓空虛疲乏。漢武帝征伐四夷，使 得百姓窮困，盜賊蜂擁而起；晚年悔悟，停止軍事行動，罷除徭役，所以能得到上天保。若還用武于境外之地，求取功利于極遠(yuǎn)的地方，耗盡府庫的積蓄去爭奪貧脊不毛之地，得到那里的人民不能增加賦稅收入，得到那里的土地不可以耕種紡織，姑且追求使遠(yuǎn)夷成為文明之邦的名聲，而不致力于鞏固根本、安定百姓的辦法，這是秦始皇、漢武帝所推行的方針，不是五帝、三王的事業(yè)。從典籍 48 記載 看，聲威教化所至，三代不能到的地方，國家都已經(jīng)全部兼并了?！笔码m不行，識者是之。以逸待勞則戰(zhàn)士力倍，以主御客則我得其便，堅壁清野則寇無所得；自然二賊深入則有顛躓之慮，淺入必?zé)o寇獲之益。竊謂宜立阿史那 斛瑟羅為可汗，委之四鎮(zhèn)，繼高氏絕國，使守安東。昔漢元納賈捐之之謀而罷朱崖郡，宣帝用魏相之策而棄車師之田，豈不欲慕尚虛名，蓋憚勞人力也。今關(guān)東饑饉，蜀、漢逃亡，江、淮已南，征求不息，人不復(fù)業(yè)，相率為盜，本根一搖，憂患不淺。漢武征伐四夷，百姓困窮，盜賊蜂起；末年悔悟，息兵罷役，故能為天所。若乃用武方外，邀功絕域，竭府庫之實以爭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增賦，獲其土不可耕織，茍求冠帶遠(yuǎn)夷之稱，不 47 務(wù)固本安人之術(shù)，此秦皇、漢武之所行，非五帝、三王之事業(yè)也。自典籍所紀(jì)，聲教所及，三代不能至者，國家盡兼之矣。 [25]冬季，閏十月，甲寅（二十一 日），朝廷任命幽州都督狄仁杰為鸞臺侍郎，司刑卿杜景儉為鳳閣侍郎，一并任同平章事。魏元忠前后被判處死刑和流放共有四次。元忠前后坐棄市流竄者四?！庇谑琴p賜姚元崇錢一千緡。仰賴上天啟迪圣心，周興等被誅滅，我以一家百口人的生命向陛下?lián)?，今后朝廷?nèi)外大臣不會再有謀反的人；若稍有謀反的事實，我愿承受知而不告的罪過。自從周興、來俊臣死后，不再聽說有謀反的人，這樣看來，以前被處死的人不是有冤枉嗎？ ” 夏官侍郎姚元崇回答說： ” 自 垂拱年間以來因謀反罪被處死的人，大概都是由于周興等羅織罪名，以便自己求取功勞造成的?！辟n元崇錢千緡。賴天啟圣心 ，興等伏誅，臣以百口為陛下保，自今內(nèi)外之臣無復(fù)反者；若微有實狀，臣請受知而不告之罪。自興、俊臣死，不復(fù)聞有反者，然則前死者不有冤邪？ ” 夏官侍郎姚元崇對曰： “ 自垂拱以來坐謀反死者，率皆興等羅織，自以為功。 [23]庚戌（十七日），婁師德代理納言。 [22]九 月，壬辰（疑誤），太后合祭于通天宮，大赦天下罪人，更改年號。朝廷任命太子宮尹豆盧欽望為文昌右相、鳳閣鸞臺三品。 [21]八月，丙戌，納言姚坐事左遷益州長史，以太子宮尹豆盧欽望為文昌右相、鳳閣鸞臺三品。司刑卿杜景儉也上奏說： “ 這些百姓都是被迫跟從契丹的，請全部原諒他們。 [20]庚午（二十四日），武攸宜從幽州凱旋。司刑卿杜景儉亦奏： “ 此皆脅從之人，請悉原之。 [20]庚午，武攸宜自幽州凱旋 。 [19]武承嗣、武三思并罷政事。 ” [18]秋，七月，丁酉，昆明內(nèi)附，置竇州。河內(nèi)王武懿宗所到之處使用刑法非常殘酷，百姓有被迫跟從契丹而后又回來的，武懿宗都認(rèn)為是反叛，將他們活活剖腹取膽。先是，何阿小嗜殺人，河北人為之語曰： “ 唯此兩何，殺人最多。 [17]辛卯，制以契丹初平，命河內(nèi)王武懿宗、婁師德及魏州刺史狄仁杰分道安撫河北。 [16]戊子，特進武承嗣、春官尚書武三思并同鳳閣鸞臺三品。將 向何處去呢！”家奴砍下他的腦袋向唐朝投降，他的腦袋被掛在四方館門前示眾。唐前軍總管張九節(jié)派兵在中途截?fù)簦瑢O萬榮走投無路，與家奴逃至潞水東邊，在樹林下休息，嘆息說：“現(xiàn)在想歸降唐朝，罪惡已大。 41 當(dāng)時孫萬榮正與唐兵對峙，軍中聽到新城失守的消息，震驚不安，奚人背叛孫萬榮，神兵道總管楊玄基攻擊他前面，奚人攻擊他后面，俘獲他的將領(lǐng)何阿小。將安之乎！”奴斬其首以降，梟之四方館門。前軍 總管張九節(jié)遣兵邀之于道，萬榮窮蹙，與其奴逃至潞水東，息于林下，嘆曰：“今欲歸唐，罪已大。奚人叛萬榮，神兵道總管楊玄基擊其前，奚兵擊其后，獲其將何阿小。阿史那默啜于是殺死先到的三個人，賜給后到的二人紅袍，讓他們充當(dāng)向?qū)?，發(fā)兵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