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什么呀？自習說話節(jié)律本的事兒。我說這不挺好嗎。一段時間，我沒在家，回到家以后，白云興高采烈地問我：老師啊，您多少天沒在家啦？我說我記不太清楚，老師啊，您有二十天沒在家啦。公安局長領著偵察員，到這兒畫影圖形，腳印的長短、寬窄、大小、花紋，研究完了，畫上了，立案偵察，研究大伙兒的鞋底，研究著，研究著，那邊兒王站起來了，行了，你們別研究了，我自首還不行嗎？（笑聲）原因什么？王哪，中午跟人家談心，談心他累了，他不像我站功這么好啊，往這一天兩天，我最多的站過十二天，沒事兒，他呢，就有點兒累，無憑無依呀，他就想把腳抬起來，往墻上這么一靠，這不就偷懶兒了嗎？一靠就舒服了，舒服了談完了忘了這墻上腳印，回教室了。班會正方反方一辯論，認為公安局利大于弊，那么誰當局長呢？好幾個人愿意干，大伙兒投票選舉，熱衷于偵破小說的王宇（諧音）同學任公安局的局長。我說那怎么辦哪？我提一個人，誰？傅，挺適合干行長，心還挺硬。我說，你辭什么職??？我不當行長了，怎么不當了？我心軟。我說，也是個辦法啊。第四段，叫做決策過程一定要民主，班級怎么管，語文怎么教，校長怎么當，地區(qū)教育怎么發(fā)展，全跟大家商量，大家的事兒商量著辦。但如果按人口來計算的話，2004年，盤錦市考入清華、北大的學生，全遼寧省第一位。我經常強調，咱們做小事兒，提小要求，是人都能做到的要求，你要不做到，那必須嚴格懲處，沒有太難的要求啊，就是不帶那個東西呀，不帶這個東西為了你好啊，好在哪里？一，不帶手機，您不打那個東西，經濟上省錢哪，二，不帶手機，不帶那個東西，你體力上不就省勁嗎？第三，不帶手機，親戚朋友想找你也找不著，你心靈上不省心嗎？不然的話，你老同學的孩子，在那兒高考，您在那兒監(jiān)考，人家讓你幫忙，不幫，你好意思不幫嗎？幫，你敢?guī)蛦?？不幫不好意思，幫又不敢，心靈不白白地經受煎熬嗎？（笑聲）那么，誰也找不到你，你這精神上不省心嗎？我說經濟上省錢，身體上省力，精神上省心的事何樂而不為呀？老師們一想，是挺好的，全都不帶啦，于是盤錦考試，一片井然，紀律。大家想，秩序能不好嗎？盤錦市成人高考和自學考試，我從我到任就狠抓考風。我到新加坡講學，我一個電話沒有，非典期間高考，從開始到結束，我說有沒有人找咱哪？問司機，司機說，一個電話沒有，沒人找。我說，你還要我怎么服務?。吭鄄贿^分嗎？咱應該攢點錢啊。我管的大中小學，我都是這個服務，包括我們市高中，他收的所有的費用，財政想沉淀一點，我找財政局長，我說，別沉淀了，咱盤錦市不差這點兒錢。我呢，干了八年局長兼黨委書記了，干到今兒個，沒手機。我們家呢，兩個男子漢，都沒手機，干到現(xiàn)在。后來據(jù)說那個酒店也不要錢了，因為魏老師住，所以就免費提供，說米盧來了一分錢都沒少，完了老師來了還不要錢。開得很晚了，進到屋，一看，別人說了才知道，這房子一宿值多少錢。（笑聲、掌聲）不是那么回事兒。我們家吃西瓜，二十多年都這么分工，一號首長我愛人，第三把手我兒子，兒子別讓他當二把手，不然把家領導壞了，他倆負責吃西瓜瓤，我一直分工啃西瓜皮。我主持全國中語會，成立二十周年慶祝大會的閉幕式，我念完了閉幕詞，在天津開會呀，念完閉幕詞都晚上了，全國各地的精英來了，還不少老前輩，酒桌也擺好了，我說，同志們，朋友們，大伙兒知道我這個熊樣一上酒桌啥也不行了，因為你沒本事說啥呀？喝不能喝，說不能說，坐在那兒影響大伙兒情緒，再見！上路。（笑聲）不對，對人家來說，喝酒就是好嘛，對咱來說，喝水就是好嘛，各得其樂，這就完事兒了，所以我最遠地躲避吃飯。我說，第一，發(fā)廊很好，第二，咱這么樣也不錯，為啥呀？節(jié)省時間成本哪。魏老師這個人哪，生活上也有個性，說魏老師生活簡單化。任小艾老師班主任工作，咱真心實意地學啊，但是很多事兒學不來呀。學于漪老師的神，學她的服務精神，學跟學生這種融洽和諧，然后再結合我的實際。我從1994年開始，我教的學生，一篇課文也不講，升學考試照樣領先。說魏老師帶班哪，基本不管我們，讓我們按學號輪流當班長。所以你瞅著哪個人都挺高興的，所以每天上班呀，教課當班主任哪，就是享受人生啊。我說有什么辦法？老師，我給您看著得了。我說，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老師，您外出開會去了。我說，你都擦椅子夠累的，放風能放得過來嗎？老師，沒事兒，我試試。北方教室里都有暖氣啊，增加教育成本，我們市實驗小學，我一年撥給他的取暖費，多少錢？大伙兒猜?？偸沁@樣，上二十年課呀，就這個上法。所以咱怎么改變學生？就用人家學生心靈深處真的、善的、美的，好的一面兒。（笑聲）于是，他就覺得，咱老師給他定的目標符合他的實際啊。我說對啦。我說，那你可大錯特錯了，你以為評卷老師愿看你寫的那個老破文？期末考試那卷子，老師們都是避開自己學生，不批自己年組，評的還是密封卷。我說你種這一個星期自留地兒，秋后能打多少糧食啊？老師，10分加6分，16分了。老師，一上語文課，您講什么我也不聽，別人干什么我也不比，我就定下心來寫這23個人，翻來覆去地寫，你說，他不越寫越熟嗎？老師們，很多學生毛病出在哪兒？大事兒做不來，小事兒不肯做，元帥當不成，不肯當士兵，于是乎，靈魂流浪，精神漂泊，思想浮躁，居無定所，這是非常難受的一種狀態(tài)呀！天天重復著這么一種日子，所以咱哪，就引導學生心定下來。哎，他心一旦定下來，什么啦？反倒發(fā)現(xiàn)一個強大的自我。（笑聲）我聽說你回家連書都不看？老師，您替我想想啊，我課聽不明白，作業(yè)不會寫，書我能看懂嗎？我說，這不結了嗎？你看咱哪，一不聽課，二不寫作業(yè)，三不看書，考試咱還能得8分兒，這不說明咱有點兒天賦嗎？（笑聲）呀，沒人這么說過他呀，他突然眼睛一亮，是！我怎么還能會8分兒呢？（笑聲、掌聲）沒想這8分還跟著我，太忠實于我了。不然的話，你要這么說，啊，百分制語文考8分，你有什么意思?。磕憧慈思野耸喾忠黄黄?，你趁早回家得了。（笑聲）臉憋通紅啊，失去抵抗力了都。什么呀？不好意思說。長期挨批評，忘了自己有優(yōu)點了。無形中怎么的？訓練了他淘氣這根腦神經的工作能力，提高了他淘氣的水平，你給他訓急了，他臉不紅不白的，我就這樣，你能咋的？（笑聲）咱當老師的不都有這個體會嗎？你越數(shù)落學生這點毛病，數(shù)落急了，他就這樣了，你能咋的？你說咱能咋的？抓不得判不得?；貋硪院?，我跟老師們講：老師們哪，人那些管教，面對的，每一個都是百分之百的成年犯人，人家仍然提出，人格上尊重，生活上關心，情感上感化，咱們一個當班主任的，一個班不就一個兩個好打架，三個四個學習差，五個六個不聽話的嗎？咱怎么就說沒有辦法??？我說，千千萬萬，走進學生廣闊的心靈世界中，去發(fā)現(xiàn)那些真的、善的、美的、積極的、向上的、昂揚的腦神經，幫著他興奮起來，我說這個世界歸根結底靠什么在維持著？是靠人性中真善美的力量在維持著，如果人性中真善美的東西都泯滅掉了，那點兒警察、監(jiān)獄根本不夠用的！所以，千萬堅信這一條。同時我還堅信，在座的諸位，在自己幼年時期、童年時期、少年時期，都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地為父母、為他人、為集體、為社會，做過實實在在的好事，是不是這樣？下面“嘩”更熱烈地鼓掌。黃山賓館全體員工晚上，也講了半夜，都講這些人生大實話，都說是魏書生的責任，老師，這是你的責任，什么勞教所，監(jiān)獄，那個公檢法司，各行各業(yè)。堅信，所有的活人，人性中都有向真、向善、向美的一面兒，都有積極、好學的一面兒，這是鐵的法則，只要他還沒被槍斃，包括醫(yī)院，包括監(jiān)獄的犯人，都是這樣。“人”字的結構，又是什么，互相幫助，你看，一撇一捺，你幫著我，我?guī)椭?，一塊兒組成一個人，男人幫助女人組成一個家庭，領導幫助同志組成一個集體，是吧？千萬別想，哼，我在這兒幫著你，讓你像個人兒似的，我一定給你拆臺，讓你倒下，不是人，（笑聲）是，咱走了，人家倒下了，不是人，咱難道就是人嗎？大家再想想看，“人”字的結構，還是什么呀？還是上坡，下坡，把這點事想通了，就發(fā)現(xiàn)，呀，所有的活人一輩子都是這樣，什么？有上坡的時候，也有下坡那一天，對吧？有成功的時刻，也有失敗的時候，然后呢，有強壯的年齡，也有什么？衰弱的階段，這都是死的、鐵的、必然的法則，把這點想通了呢，于是，咱成功的時候，無須飄飄然，那么多個人幫著咱做點事兒，不是嗎？咱有多少成績？于是，咱失敗的時候呢，也很坦然，咱不就倒霉嘛，要不倒霉咱也不失敗呀，很多事，失敗都，千萬種機緣湊成了你失敗，有時候，你想不失敗，岳飛是不想失敗，能行嗎？趕上那段兒了。我那副書記，人是文化大革命前考入北京大學哲學系的學生，我這倆副手也都可以，一個清華，一個北大，那時候清華、北大人還少，不像現(xiàn)在擴招了。（笑聲、掌聲）就我那幫男孩兒啊，我瞅著誰都挺可愛的。（笑聲、掌聲）別鼓掌，一鼓掌，去年就下去了，（笑聲）04年我們排第二，遼寧報刊登一共兩個教育局行風評比好，遼寧省，再加個盤錦市教育局，我們排在，民政局排在我們前邊兒了，排第二。于是，給人家放權哪，放權人家更什么了，甩開膀子干事啊，無憂無慮地干事，我說干錯了算我的，我承擔，咱又沒給人出好主意，不算我算誰呀？就是咱出對了主意，人家干錯了，咱不也得承擔責任??？于是人家更愿意干事兒，一旦這樣了，大家想想看，很少有那副校長不要校長權利的，（笑聲、掌聲）你給人放權，人家是不是跟咱特和諧呀？所以呢，到了教育局，我仍然還是這句話，我在大會上多次講，我說別拿局長當個官，局長算個啥呀？局長就是一大班主任，一個大勤務員，給各位服務，給各位當助手，幫著大家把自己的事兒干得更好，于是乎呢，大家積極性越來越高。他們開著車，到北京給我買三天家具，拉回來呀。有的學生跟我說，老師啊，我們現(xiàn)在都很有錢啦，知不知道我給別人花的錢多少倆，我說我不問那事兒，我給別人花的錢都一千多萬了，我有倆學生是這樣的。這幫孩子，他幫助你幫助慣了，就覺得理所當然地照顧咱那個老師，形成一個思維定勢，達到什么程度？現(xiàn)在動不動就去照顧我。記者到我們屋采訪，魏老師，這太冷了，咱到外頭去吧，魏老師，你怎么這么愛活??？這冷天你咋不得病，在這活著？我屬于那種愛活著的人，扔到哪兒都高高興興地活著，我就這個工作節(jié)奏，干到今兒個連續(xù)三十二年沒請過一天病假，連續(xù)三十二年沒花過黨和人民一分錢醫(yī)藥費，屬于愛活的人。我那段時間，二十年以前，總搬家。五個小組組長攥那錢都攥得緊緊的，別說丟失，別人搶劫都不知搶哪個對頭。五摞錢一放，這學習委員一看，書費收完了，拿起一摞來剛想數(shù)，我說你干什么，老師，我數(shù)數(shù)，你傻啦？老師，不數(shù)怎么辦哪？我說你當大官的像個大官的樣兒，（笑聲）上級別干下級的活，你領著這五個小組組長到學校交費，誰少了誰賠不就完了嘛。我說哪有這么收書費的，那怎么收??？我說我原來的學習委員從來不這么收書費，那怎么收啊，老師？我說人家一直是拿手表收書費啊。我第一屆學習委員剛入學，他不懂這個規(guī)矩，我說你替我開會去，我知道那是收書費的會，回來以后，魏老師啊，兩個學期書費一塊兒收呀，一共多少錢哪，老師，您什么時候收?。课艺f，我收？我從來沒干過這個活，那誰收??？我說誰開會誰收啊。我當二十多年班主任，沒摸過錢，說那收費怎么辦，班費怎么辦，學費怎么辦哪，書費怎么辦哪，非常簡單哪，生活委員干啥？他不管班費的嗎？連收、再花、再保管，就完事了。（笑聲）我說他要嫌這太貴，不朝你借，怎么辦？老師，也不可能。一個人分小點活，他肯定能干得來，于是乎，每個細事都有人管著，咱還擔心什么？說魏老師學生每個上操都穿運動服了，也戴班標了，有一個人沒戴白手套，不可能的事，為啥？趙文宇是承包手套的。我說，那就管吧。但你省勁要沒把學生積極性調動起來，學生不放羊了嘛。于是，詞義辨析、同義詞、反義詞、貶義詞、褒義詞、詞義辨析，這些全由陳解決。他不會怎么辦哪？他查資料唄。你說有這么多助手，咱還怕啥呀？在那個時候，老師，你留的作業(yè)我不寫行不行？我說，開玩笑，不寫作業(yè)，成績怎么能上去？老師，你的作業(yè)我都會了，非要寫的話，這不，腦力勞動變體力勞動了嘛。這不找別扭嗎？于是乎，學生就比較被動，每天，背起書包，來到學校，走進教室，拿出教材，等著教師來教我，你不教我就不學。天天在那兒坐著聽課。曲嘯就到我們班，坐在那兒聽我講課，我是這么個起點哪。結果斗了兩年，我又不反革命了，因為啥？四人幫抓起來了，他們一抓起來了，我就不反革命了。啊，你這么想的，那你還練吧。黨內批完黨外批，小會批完大會批，批完晚上，我還照樣找一寬敞地方打拳練武，結果讓人發(fā)現(xiàn)了，第二天批得更狠。又要求兩年，研究研究讓你當廠級領導接班人，準備讓我當廠長，我說不行啊，我還真的是愿意走哇。一到工廠不讓我當工人，讓我當政工干事，搞宣傳。我這人好像容易成為典型，不知道怎么回事兒。越是這樣，一級一級往下落實事情，那么當班主任這個活兒呢，才真的能變成什么？一種腦力勞動，而不是體力勞動。最近兩年，我想感受一下教師范的那個感覺，于是呢，就開始在師專教書，正在給大一的學生講課，一個星期四節(jié)課。我從1983年當兩個班的班主任，88屆，91屆，都是兩個班，我沒請過任何一個人給我代過一天副班主任。好，散會兒！大伙兒一聽，呀！魏書生看來是真沒當過局長??！當了局長就要求五個一分鐘，這不是班主任水平嘛？他也不提，盤錦市大中小學布局的宏偉思考，也不提沿海地區(qū)教育發(fā)展與經濟發(fā)展的深層次關系，也不說什么教育與經濟、人才與社會之間的理論什么什么探索，就弄個五個一分鐘，這不是班主任水平嗎？過了些年，大家才感覺到，這是大事兒！人世間，很多毛病都出在小事兒沒做好，于是大事兒反倒混亂，一分鐘一分鐘，非常簡單，抓下來，越做越好，于是盤錦市教育越走越穩(wěn)，越走越穩(wěn)，大家也覺得，校長越來越好當，教育越來越好管。我說這事是不是挺簡單？大伙兒說挺簡單，一分鐘踏步肯定能做到。我愛唱歌，我領著我們班學生，從1979年開始唱，唱到1997年，一天都要唱七遍歌。我說，第二，從明天開始，盤錦市的學生每天寫一分鐘日記。不——用，我說怎么辦哪，他背上一個，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提著在前面走著，顯示自己成熟了。有一段，孩子才九歲，我們倆太忙了，每天，那段兒，九歲的孩子中午做完了飯，我們倆回去負責吃?？紤]到大家的難處，從明天開始，盤錦市的學生每天每人回家做家務勞動，多了可以，最少不能少于一分鐘。如果有誰說，老師，我走不動，你也別說，人家都跑不動，你怎么走不動呢？凡是人家孩子這么說，人家肯定有自己的難處，所以咱只能研究這個服務對象，我們要提供什么樣的服務，“孩子啊，別著急啊，咱走不動就走不動，咱成立第六組，爬組！”（笑聲）人要在行動中改變自我，改變他人，所以你從服務的角度提問題，特省勁兒，干工作。（笑聲）學生紛紛都頌揚我，說，你看，咱們魏老師多好啊，為了我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