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莫忘共贏雜文隨筆-資料下載頁
2024-11-09 14:07本頁面
【正文】 。姨表姐是真的心疼她，模樣俊美，頭腦靈活卻不識一字，找一份工作都難。當(dāng)時的姨表姐不論每天多忙，都要堅持監(jiān)督著媽媽學(xué)完規(guī)定的字，一個一個跟著字典看形狀，所以多年后媽媽還記得很多字，仍舊看新聞不用人解說，只不過怎么都學(xué)不會簡單的拼音拼讀，因為沒有系統(tǒng)學(xué)過拼音，估計如果讓她學(xué)打字，五筆會更適合她，可惜年歲漸長，她已沒有了學(xué)習(xí)的興致。經(jīng)過姨表姐的“嚴苛”要求，慢慢的，媽媽開始認得一些商品上的文字；開始認得一些書本上的句子；開始撇下沉郁的魯西南口音，謅起了普通話；開始在看新聞的時候，識別出大多數(shù)的新聞稿。姨表姐呼出一口氣，媽媽的淚水在眼窩里打轉(zhuǎn)，那時候的她意識到，文字給自己打開了一扇門，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道光。這道光，照亮了她的前路，也照亮了兒女的前路。時間是20世紀80年代初，改革開放的春風(fēng)輕撫塞上。二十多年后，相同的街道，相同的賀蘭山，相同的黃河大拐彎。物是人非，一個稱呼這位姨表姐為表姨的姑娘來到了她的媽媽口中的“塞上小香港”，仍舊是河流中的泥沙滔天，仍舊會有風(fēng)沙天的黃土漫漫，冬日里灰突突的賀蘭山下，黃河保持著千百萬年的蜿蜒，仍舊黃的不像話。好像拍電影一樣，場景沒變，角色在歲月中行進了一個輪回?！拔以谠鹿馐刈o的黑夜里，看著自己真的像你，走你走過的路”。歌聲在耳邊蔓延，淚水在眼窩里打轉(zhuǎn)。表姨蜷曲的雙鬢染霜，眼力不及當(dāng)年模樣，這個在媽媽眼中堅韌的女性，走在路上的腳步，有些蹣跚。但仍舊興奮的指著這座商店說：你媽媽就喜歡來這里逛；指著那間小店鋪講：你媽媽就愛來這家店吃小吃。然后把我領(lǐng)到她媽媽的身旁，這位年輕時便離開，中間只回過兩次故鄉(xiāng)的母親，我稱呼她為姨姥姥，是我姥姥的姐姐。老人明顯有些犯糊涂，小小的個頭，皺紋爬滿了臉龐，她看著我，眼淚汪汪，想是把我當(dāng)成了我的媽媽，開口問：你啥時帶我回老家。仍舊一口硬梆梆的魯西南口音，硬戳戳的把我淚水逼出來。即便經(jīng)歷了異鄉(xiāng)數(shù)十年的風(fēng)沙浸潤，不失本色。我不可能帶著這位年近八十歲的老人再回她朝思暮想的故鄉(xiāng)，她的兒女全部在這里，她的丈夫也埋骨在這里，她也終究屬于這里。我?guī)е牙押蛬寢尩膯柡蚨鴣恚渌?，想做，卻無能為力。他們是大時代里的背景下釘在這里的一根釘子，已經(jīng)在固定的位置上發(fā)揮了自己的作用，我有再大的氣力，也不能從中拔出。還好，還好，城市的街道不似媽媽描述的那么狹窄，而是寬闊干凈；還好，還好，城市的天空線是那樣的明朗，遠遠的賀蘭山蜿蜒，硬挺的身姿不屈當(dāng)年模樣；還好，還好，一股濃厚的鄉(xiāng)音帶著戈壁灘的硬氣和紅枸杞的喜悅；還好，還好，大碗的羊肉臊子面仍舊是冒著熱氣味道噴香……二十歲時的媽媽返回到故鄉(xiāng)，隨即按照家鄉(xiāng)的習(xí)俗相親嫁人，成為爸爸的新娘，成為了我的媽媽。她一輩子咬著牙，背著最重的打藥桶，干著最累的活，汗水濕了衣背，歲月熏染了雙鬢，勞累壓彎了腰背。但她都不會吭聲，她決心要把兒女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一直相信，人的境遇，在某一種程度上，經(jīng)歷著一種輪回。我來到塞上江南的地方，蟄居在塞上明珠這座城市，走過了我生命中最重要到四年，讀了想要讀的書，認識了一輩子都不會忘卻的人……我替媽媽看了她要看的人，替她看了她回望的風(fēng)景，嘗了嘗她一生難忘的羊肉臊子面，感受了夏日里傍晚塞上微風(fēng)的溫涼。有一天，我還會帶她來到這個地方，與她情感深厚的姨表姐執(zhí)手相看，與這片她記憶中的土地深情相擁。我想，在未來，會有更多的輪回等待著我，溫暖的，浪漫的，溫情滿滿的，都會成為這個故事最美的基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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