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想必這是批評一個人最狠的一句話了。 第 20 頁 共 24 頁 不光朋友之間，男女之間我以為也是這樣。當年采訪克林頓的時候，覺得他說的很多話都和他那本自傳一樣，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嫌疑。但有一句我敢斷定是真心話。當我問及他和希拉里的 關(guān) 系 時 ， 他 說 ： “afteralltheseyears ，wearestillverymuchinterestedineachother.”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對彼此仍然還非常感興趣。） 男女之間，韶華總會溜走，激情總會變淡，最終能維持兩個人一路走下去的，還是要看彼此對對方的興趣。對方人性、智慧、經(jīng)歷使然的魅力，才會讓你多少年后面對 “ 白發(fā) +皺紋 ” 的他或她，依然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當有意思的人 人與人是這樣，對事情的判斷也許也應該是這樣。 耶魯法學院有幾個即將拿到法學博士的學生告訴我，他們準備一畢業(yè)就到中國來生活兩年，學習中文，了解文化，也許 再干點兒什么，掙點兒錢再四處游歷一下。以他們的學歷，在紐約或華盛頓找一個年薪十幾萬的工作易如反掌，為什么偏偏要做這樣的選擇呢。 他們的回答非常簡單： “ 中國現(xiàn)在這么讓世界關(guān)注，到中國生活兩年，學會中文，會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 。我說那你不掙那幾十萬美元的高薪了?；卮鹗牵?“ 錢，以后有的是機會掙，趁年輕的時候，要讓自己高高興興地做一些最有意思的事。 ” 他 第 21 頁 共 24 頁 們的這種想法和做法在同齡人中很普遍。同樣是耶魯法學院畢業(yè)的克林頓，當年也是選擇跑到英國連讀帶玩了兩年。 而我們中國的年輕人呢。似乎不少是大學一畢 業(yè)就攢錢或找父母借錢買房子，然后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不敢冒險、小心謹慎、天天想著供房供車的人。這樣的選擇，只會幫助成就了幾個富豪榜上的地產(chǎn)商，卻失去了自己該有的朝氣和勇氣以及隨之而來的各種機會和可能。在發(fā)達國家，幾乎沒有年輕人大學一畢業(yè)就買房的情 況，一般都是到了三四十歲事業(yè)有成之后才會考慮買房子。我們是不夠自信，還是太缺少安全感了。 要不然就是膽子特別大的，被媒體上天天熱炒的暴富明星們弄得渾身發(fā)熱，蠢蠢欲動，一畢業(yè)就要 “ 創(chuàng)業(yè) ” ，咬牙切齒要成為下一個比爾 .蓋茨、陳天橋。當然，地產(chǎn)蒸蒸日上，年 輕人瘋狂創(chuàng)業(yè)，中國的 gdp 也能跟著漲幾個點。但這幾個點的機會成本是：我們少了很多有意思的中國人，有意思的事也會變得越來越少。我們本來可以更和諧的社會也就多了很多遺憾。 做有意思的事 我們的年輕人，考不考大學，考什么樣的大學，讀什么專業(yè)，畢業(yè)找什么工作，很多都不是自己的選擇，而是家人、學校，甚至是社會在替我們選擇。搞得自己最后也不知道究竟喜歡什么，究竟對什么真的感興趣，什么對自己來說是真正有意思的事。 第 22 頁 共 24 頁 今天，聽到的對人的評價也更多的是他是個富人，還是個窮人，是個有背景的人，還是個 沒背景的人。大家的興奮點似乎更多地集中在財富和地位上，很少去真正感受一個人的精彩之處。 在國外的時候，國內(nèi)有些熟人電話問候，常常是沒幾句話，就主動提起他又在哪里買了什么房子，或是又把自己的 “ 座駕 ”換成了更豪華的名車。我為他們找不到更有意思的話題而遺憾。不知道是我們在消費這些奢侈品，還是這些奢侈品在消費著我們，消耗著我們，把我們變成無趣的人。 非常反感所謂的富豪榜。把一個人的，你根本不可能知道有多少的個人存款，加上可能明天股市崩盤就被蒸發(fā)的股票，還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數(shù)字加在一起，就說誰是中國 的什么首富。這種對上榜者和受眾不負責任的聳人聽聞，不知不覺中在誤導著這個年輕的、 59 歲的共和國未來任重道遠的建設(shè)者們。 于是，財務、地位、名氣、逐漸在成為衡量一個人成功的標準。我們變得越來越不浪漫，越來越不解風情，遠不如當年去北大荒建設(shè)的父輩們那樣有激情，那樣有理想；遠不如在新疆、西藏邊境駐守的邊防戰(zhàn)士那樣純凈充實，那樣帶著微笑入眠。我們變得干澀、易碎，離自己越來越遠。 也許是因為我們中國人從未富有過，大家對財富本身有著不切實際的期望和信任。財富和幸福真的不一定成正比。物質(zhì)沒有止境，沒有 最好，總有更好。總有更舒適的座椅，更精致的晚餐， 第 23 頁 共 24 頁 更大的房子，更炫目的汽車，而你可能已經(jīng)感覺到了，這些東西一旦擁有，你很快就會失去對它們原先的興趣，習以為常以至并沒有特殊感覺。你想要的安全感它們也未必能給你，有時還適得其反。奮斗的目的如果僅僅是為了物質(zhì)，你總會有上當受騙的感覺。 一位身家 30 億美元的美國商人曾經(jīng)對我感慨。這個世界上真正花錢完全不用去想的人，只有比爾 .蓋茨那幾個。其他像他這樣的所謂富豪，也都還要量入為出。因為財富越多，開銷也越大，無論你有多少錢，總有辦法讓你很快花個一干二凈，也總會有更 多的財富和奢侈誘惑著你，讓你望洋興嘆。 在國內(nèi)的某些場合，如果你的朋友是一位成功人士，你在介紹他的時候如果不添油加醋地夸張一下他的財富、地位和影響，似乎是對他的一種不尊重。而在別的國家，這樣做，往往會招致反感。 今天，我們太多的中國人，特別是我們這些媒體人，在我們的節(jié)目和文章里張揚財富，炫耀財富，贊美財富，歌頌財富。太多的未必真實的一夜成名和一夜暴富，在躁動刺激著本來屬于我們的那份寧靜，剝奪著我們未來的選擇。 就像如何度假一樣，我們可以選擇出國旅游過年，可以選擇聚在一起游戲，可 以選擇唱歌 還可以選擇寫博客，在因特網(wǎng)上即時與認識或不認識的朋友一起聊天。 第 24 頁 共 24 頁 人生因為選擇而精彩 一個幼兒園的孩子回到家里，看到紙上有一個圓圈，就說那是太陽。母親問：誰說的。答曰：老師教的。母親很生氣，去找老師評理，理由很簡單：圓，可以是太陽，可以是月亮，可以是地球，可以是比薩餅，可以是一杯水 為什么要讓這么小的孩子就把它一定認為是太陽呢。 學了這么多年的英語，發(fā)現(xiàn)在英語當中甚至是整個西方文化中， “choice” （選擇）是最關(guān)鍵的詞之一。凡事要給幾個選擇，不能強加。認真選擇之 后，就無怨無悔，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從孩子開始，就應該給他們選擇，讓他們習慣選擇，而不是一問就是：不知道，隨便。 選擇越多，人們的幸福指數(shù)也就越高，社會也就越和諧安定。各過各的，各有各的樂趣。當所有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選擇，自己不同的樂趣時，西格瑪 Σ 之后的總和恰恰是最一致的快樂，中國人追逐了幾千年的夢想 —— 安居樂業(yè)。世界因為多元而美麗，人生因為選擇而 interes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