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例艾滋病。 1984 年，這種病毒首次被分離出來。在顯微鏡下，它像一個表面被小刺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松果。當時，美國衛(wèi)生與公共服務部部長瑪格麗特赫克勒對艾滋 病疫苗充滿信心：“我們希望大約兩年內(nèi)能夠有可用來測試的艾滋病疫苗?！? 然而， 30 多年過去了，人們?nèi)匀粵]有找到一款能像接種牛痘預防天花那樣有效的艾滋病疫苗。 2021 年，最早進行艾滋疫苗研究的一位諾獎獲得者大衛(wèi)巴爾迪摩甚至絕望地認為：“基于艾滋病病毒復雜的變異性，研究者們至少在 25 年或 30 年之內(nèi)不可能找出有效的、適用于人類的艾滋病疫苗來 ?甚至人類可能永遠也找不到這種艾滋病疫苗了?！? 最近，上海中科院巴斯德研究所宣布，他們在艾滋病疫苗研發(fā)中取得突破。他們在果蠅的 S2 細胞上，構建了新型 HIV1 病毒樣顆粒（ VLP）的表達系統(tǒng)，這是一種制造疫苗的新方式，在世界范圍內(nèi)尚屬首次。這項研究成果發(fā)表在國際知名的《病毒學雜志》上。 但是，艾滋病本身的傳播特性決定了疫苗開發(fā)的難度很大，果蠅究竟能帶來多大的希望，還是未知數(shù)。 果蠅帶來的希望 周保羅是這項研究的帶頭人，但他并不太樂意多談他們的“重大發(fā)現(xiàn)”。事實上，除了國內(nèi)媒體，幾乎沒有外媒對這項成果作出任何評價。 所 謂“病毒樣顆?！?，是沒有遺傳物質 RNA 的艾滋病病毒。它不能自主復制，但在形態(tài)上卻和真正的艾滋病病毒相同。（編注：病毒的遺傳物質要么是 DNA 要么是 RNA，相對于 DNA 病毒， RNA 病毒具有更大的變異性，因此可能產(chǎn)生的變種更多，也更難殺滅。艾滋病病毒的遺傳物質是 RNA。）如果能在進入人體后讓人產(chǎn)深圳市艾滋病 深圳市艾滋病 疫，那就意味著艾滋病病毒疫苗的研發(fā)取得了成功。 要得到這種病毒性顆粒，并制成給生物體用的疫苗，需要用動物細胞做表 達，換句話說，就是用動物的細胞去生產(chǎn)它。 周保羅他們選擇的是果蠅細胞。其實，不只是艾滋病病毒樣顆粒，很多東西，比如干擾素都可以用果蠅的 S2 細胞“生產(chǎn)”出來。美國LifeTech 公司甚至將其做成了產(chǎn)品。巴斯德研究所很早就將這個系統(tǒng)構建到自己的研究項目中，只是近兩年才引入艾滋病疫苗的研究領域。 果蠅是科學家的親密伙伴，它是重要的動物模型。人們曾用果蠅來研究瘧疾在體內(nèi)寄生發(fā)展的過程，也繪制出了果蠅的基因圖，使人們能夠方便地研究基因突變。果蠅細胞有很多優(yōu)勢，它可以高密度地懸浮無血清培養(yǎng)，而且細胞可以 懸浮生長，每毫升可達 1000 萬到 1 億個，一般哺乳動物的細胞每毫升只能培養(yǎng) 100 萬個，培養(yǎng)起來更復雜，價格更昂貴。 周保羅的團隊用果蠅的細胞，采用了包括克隆在內(nèi)的一系列物理、化學和生物方法，得到純化后的病毒樣顆粒后，注入到小鼠體內(nèi)，結果不僅成功誘導出廣譜中和抗體，也誘導出人體免疫細胞 T 細胞的免疫反應。 下一步，他們打算在猴子身上做實驗，看能否在猴子體內(nèi)引發(fā)免疫反應，如果成功的話，就會進行人體試驗。如果這項試驗最終成功，人們可以用相對低廉而高效的方式生產(chǎn)艾滋病疫苗。 但從他們發(fā)表的論文來 看，用果蠅制備疫苗，有一些難以避免的問題，比如，果蠅的 S2 細胞系統(tǒng)并未被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 FDA）認可用于藥用蛋白的表達，這就意味著，即使將來臨床實驗成功， FDA也不能批準這種疫苗， FDA 不批準，世界上沒幾個國家敢用。另外，在用果蠅細胞表達病毒樣顆粒的過程中，需要用重金屬鉻離子來誘導，這樣的生產(chǎn)方式用在蛋白產(chǎn)品上很難被人認可。 周保羅坦言，要研制出真正可用的疫苗，還需要解決大量問題，不過他并未對上述其他問題作出回應。 艾滋病疫苗為什么那么難 20世紀，免疫學的誕生是人類的巨大福音。人們對付天花的辦法，是將減毒的天花病毒接種給牛犢，再取含有病毒的痘皰制成活疫苗，人被接種，局部發(fā)生痘瘡就可以對天花病毒產(chǎn)生免疫。于是，人們清晰地認識了疫苗的工作原理：將一個存活的病毒減毒注射進健康的人體，引發(fā)一次輕微的疾病，就能喚醒人體自然的免疫力，從而對病毒產(chǎn)生免疫。后來，許多威脅生命的惡性疾病都能通過疫苗接種的辦法得以預防。 深圳市艾滋病 深圳市艾滋病 艾滋病在當年剛出現(xiàn)時，人們并沒當回事，想著或許能 夠通過類似的方法很快開發(fā)出疫苗。但事實證明困難得多。 艾滋病毒和別的病毒相比，太不一樣了。首先，它進化很快，且過程非常不精確。它擁有一個沒有校正功能的逆轉錄酶，復制過程中有大量的錯誤，因此它每天大約能產(chǎn)生 1000 億個新病毒粒子。此外，艾滋病毒的表面包裹著厚厚的糖衣，就像一層盾牌，阻礙抗體和病毒發(fā)生中和。另外， HIV 的傳播方式也很奇特，兩個細胞挨得很近時，能夠形成細胞突觸，病毒通過突觸就可以傳染，這兩個細胞的接觸，抗體是無法插入的。 總之，艾滋病毒總是能有辦法完全騙過人類的免疫系統(tǒng)，在一種自然 環(huán)境中，免疫系統(tǒng)對艾滋病毒根本無效。而且，艾滋病毒還會侵蝕免疫系統(tǒng)的細胞，包括接受疫苗后產(chǎn)生的免疫細胞。 2021 年 9 月，美國默克制藥公司宣布，其耗時 10 年研制的艾滋病疫苗中期臨床試驗失?。煌?9 月，美國國立衛(wèi)生研究院（ NIH）也在最后一刻決定停止一項耗資達 億美元的艾滋病疫苗試驗。這兩項疫苗在動物實驗階段都表現(xiàn)良好，進入臨床實驗卻慘遭重創(chuàng)。艾滋病的復雜性，使得確認一種疫苗有效或者無效都要花幾年，甚至數(shù)十年時間。 這兩項被寄予厚望的研究給人們潑了冷水。不過 2021 年，美國和泰國的一項旨在 激發(fā)抗體免疫的聯(lián)合研究讓人們看到希望。他們研制的 RV144 疫苗被稱為“聯(lián)合疫苗”，由兩種有過失敗前科的舊疫苗聯(lián)合而成。它的設計初衷是能使機體未雨綢繆，并在遇到 HIV 時發(fā)揮強力的抵抗作用；另一部分用來增強免疫反應、加強攻擊力度。 一開始，業(yè)界并不看好這項研究，后來他們歷時三年對 16400 名泰國人進行了跟蹤調查，接種這種疫苗的人感染艾滋病的可能性降低了 31%。 雖然 31%的效率就疫苗來說，效果差得出奇，但仍然啟發(fā)了科學家們，最原始的抗體免疫或許仍然是艾滋病疫苗最有希望的一條道路。 2021 年，《科學》雜志報道，美國科學家從艾滋病毒感染者的血中分離出能夠對抗大約 90%的已知艾滋病毒毒株的強力抗體。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美國國立衛(wèi)生研究院（ NIH）的蓋里納波爾博士。他的團隊用大海撈針的方式，在一直未發(fā)作的艾滋病毒攜帶者體內(nèi)找到了 3個有效抗體，并最終分離出兩個強勁的抗體 VRC01 和 VRC02。它們能夠抑制近 90%全球流行的艾滋病毒毒株。 去年，又有一個美國的研究小組，分離出 17 種能廣泛中和艾滋病病毒變種的新抗體，并在《自然》雜志上發(fā)表文章。發(fā)現(xiàn)這些強效抗體的意義在于，如果疫苗可以在人體暴露 于艾滋病毒前就促進人體產(chǎn)生廣譜強效中和性抗體，抗體就能夠深圳市艾滋病 深圳市艾滋病 科學家們即可以在體外大規(guī)模生產(chǎn)這種抗體，用于艾滋病治療；也可以通過表達這些抗體的重組病毒，感染患者，把抗體轉入患者體內(nèi)。 在最近接受采訪時，雖然蓋里納波爾博士仍然表示：“目前測試的疫苗尚不能對病毒產(chǎn)生完全的免疫，它們并不成功。”但人們?nèi)詫Υ思挠韬裢?。蓋里納波爾博士自己也認為，這是新的希望。 深圳市艾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