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nèi)容簡介】 第二天，張國福在十三廠人事同志的陪同下，來到了火藥押運隊。這時，廠內(nèi)有十幾個人圍著張國福，就像看外星人一樣，堵了個水泄不通。大家議論紛紛，有的說，這個工種哪里是人干的。還有的小聲說： ? 火藥工，特別危險，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還有個好心的工人拉著張國福的衣襟： ? 我們聽說你參過軍，那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當(dāng)兒戲，是不是。 ? 張國福領(lǐng)了大家的心意，但卻沒有改變想法。他相信自己一定能保質(zhì)保量地完成任務(wù)。 張國福的工作是 坐在悶罐車?yán)飶哪戏窖哼\到 XX 省鶴崗礦務(wù)局。從南方運回 tnt 原料，再把制好的火藥運到雞西、雙鴨山、七臺河等地的煤礦里。一路上，光坐車就需要幾天幾夜。每一次他都弄一個破麻袋片往悶罐車?yán)镆讳?。夏天，這里面又悶又熱。一到冬季，這里變得又冷又餓。這么一次押運，就得煎熬幾天幾夜。 有一年夏秋交替的時節(jié)，他經(jīng)歷了一次險情。 那次押運，下起了暴雨。一聲炸雷，將大地震得微微地顫抖。閃電像一條渾身帶火的赤蛇飛過天空。沉悶的雷聲如同無數(shù)個鐵球在天空滾動。蒼天像被戳了個窟窿，暴雨傾盆。 躺在悶罐車?yán)锏?張國福突然被頭頂上的雨滴驚起。怎么。悶罐車漏雨。 張國福迅速地站起來，仰臉一看，因為此車年久失修，在車 第 11 頁 共 23 頁 頂?shù)倪B接處出現(xiàn)了銹蝕的漏洞。雨水順著漏洞，一滴一滴地流淌，然后變成了 ? 放流 ? 。他一眼看到，火藥原料馬上就要被雨水浸濕。不行。決不能讓雨水流進原料中，決不能讓國家財產(chǎn)在我手里受到損失。 張國福伸開雙臂，將原料一袋一袋地重新碼垛。由于空間太小，還有四袋原料無處安放。沒有別的辦法，張國福只好將自己躺臥的地方挪開，然后，將自己鋪的麻袋片蓋在原料上面?？墒?，風(fēng)大雨大，悶罐車內(nèi)的 ? 雨流兒 ? 頃刻間便把 麻袋片浸濕了。這時的張國福什么都不顧了，一下子趴在原料上面當(dāng)起了擋雨篷，任憑車內(nèi)的 ? 流水嘩嘩 ? 。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暴風(fēng)雨足足肆虐了四個小時，可張國福一動不動地趴在原料上。 運輸車通過 XX 市時，司機選擇了一個地方停車。當(dāng)司機打開悶罐車門時，發(fā)現(xiàn)張國福趴在那里。司機輕輕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張國福才從極度緊張中清醒過來。 司機很感動，可對于張國福來說不算什么，他只是將濕透的頭發(fā)用手捋了捋，笑了。 還有一次更危險的經(jīng)歷。 有一年秋天， 從沈陽通往 XX 縣區(qū)的公路正在維修。一時，所有的車輛全都從公路下面的土路通過。當(dāng)火藥車行駛到開原一農(nóng)村時，由于道路泥濘，十分難走。司機一不小心就駛進爛泥坑 第 12 頁 共 23 頁 里。幾次啟動，悶罐車的車輪光打轉(zhuǎn)不動彈。 沒辦法，張國福便用鐵撬杠撬動。就在這時，悶罐車車門松開了，一麻袋原料掉在了車轍里。張國福發(fā)現(xiàn)以后，二話沒說，快步?jīng)_到后面就要搬運原料。此時，誰也沒有想到，一隊農(nóng)村迎親的人們敲鑼打鼓鳴放著爆竹向這邊走來。迎親隊伍中有一個小伙子點燃了 ? 二踢腳 ? ，只聽 ? 砰 ? 地一聲，就沒有了聲音。偏巧，爆竹落在了原料麻袋上面。 張國福手疾眼快，將爆竹搶在手里，使出渾身的氣力，拋出20 多米遠。 ? 砰 ? 的一聲，爆竹爆炸了。 好險呀。 張國福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龐、脖頸流淌下來。他將兩手一伸，擋住了迎親的隊伍： ? 鄉(xiāng)親們。我們是押運火藥的，請你們不要在這里燃放鞭炮，以免發(fā)生危險，我求求你們了。 ? 目睹剛才所發(fā)生一切的小伙子，急忙上前認(rèn)錯。 ? 對不起呀。實在是對不起呀。 ? 在小伙子的倡導(dǎo)下，迎親的人們幫張國福將陷進坑里的悶罐車推了出來。事后，張國福有點后怕地說： ? 如果反應(yīng)不快，恐怕要發(fā) 生特大責(zé)任事故。 ? 當(dāng)十三廠工人們得知這一消息時，有的工人馬上找到張國福，直截了當(dāng)?shù)貏裾f他放棄這一危險的工種，并許諾為他找一個特別 第 13 頁 共 23 頁 輕閑自在的崗位。可是，張國福婉言謝絕了： ? 兄弟。你的好意我真的領(lǐng)了。不過，這個工作不能放。 ? 在他看來，只要懷著一顆對國家、對人民負責(zé)的心，什么困難，什么危險，都可以克服。 幾天以后，廠領(lǐng)導(dǎo)考慮到張國福已是兩年的火藥工，打算找另外幾名工人，接替他的工作?？蓮垏Ｈ匀粓远ǖ亓袅讼聛?。他想為十三廠多出一把汗。 為了證實自己特別能勝任這個 ? 火藥工 ? 的工作，從 那時起，張國福隔三岔五地把自己的 5 歲小兒子抱到悶罐車?yán)铮退黄鹭撠?zé)押運。張國福之所以這樣做有兩層用意，一是從小培養(yǎng)自己的兒子吃苦耐勞的意志；二是要向大家表明，困難沒什么可怕的，危險沒什么可怕的，我把自己的兒子都押在車上。 至于裝卸火藥原料，就更不在話下了，張國福干起活來比年輕人都猛。至今十三廠退休的老人回憶起當(dāng)年的情景，都說張國福那時干起活來力氣大，沒人能比。 就這樣，張國福在十三廠一干就是 25 年，進廠時工資是四級工，一直到退休都沒有漲過。他的老伴兒送給他一個外號——— ? 張四級 ? 。 三、三個窩頭 柳枝上蓬松的雪掛，被凜冽的寒風(fēng)一陣陣吹到了大地上，與棉絮般的白雪匯合在一起，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北國的煤都 ——— XX 省鶴崗。一望無際的雪地上，張國福 第 14 頁 共 23 頁 領(lǐng)著年邁的父母，頂著呼號的風(fēng)雪，艱難地向煤礦家屬區(qū)走著，身后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腳印 …… 當(dāng)時，正是我國三年困難時期，全國上下勒緊腰帶，償還著蘇聯(lián) ? 老大哥 ? 的債務(wù)。再加上自然災(zāi)害的肆虐，人們的生活落到了低點。鶴崗這個地方也不例外。因為張國福的工種屬于特殊行業(yè)，他每次從南方押運火藥原料回來以后，都能得到三個玉米面窩頭 的 ? 保健飯 ? 。每當(dāng)他將這三個窩頭拿到手時，馬上想起了嗷嗷待哺的五個兒女，想起了遠離他鄉(xiāng)的父母。為了不使父母挨餓受凍，張國福寫了十幾封信催促，兩個老人從 XX 省榆樹縣來到了鶴崗礦務(wù)局。 張國福既高興又擔(dān)憂。高興的是，自己的父母在身邊能夠得到照料，擔(dān)憂的是，三個窩頭能保證一大家子人安全度過這一大饑荒嗎。他說不準(zhǔn)。不過，有一點他可以達到，那就是，不管千難萬難，決不能讓父母和兒女在饑餓中死去。 那時，糧食供應(yīng)標(biāo)準(zhǔn)相當(dāng)?shù)?，張國福的父母也沒有口糧。有時，全家人一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