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容簡介】 方經濟學中，通貨膨脹的定義主要是從兩個方面來定義的。一是從通貨膨脹的結果特征，即從物價總水平上升的角度來定義，如保羅薩謬爾森認為，通貨膨脹是“物品和生產要素的價格普遍上升的時期，……，工資、租金等也都上升”。 薩謬爾森：《經濟學》（上冊）（中譯本），商務印書館，1979年，第380頁。夏皮羅也認為通貨膨脹是“一般物價水平的一貫的和可以覺察到的增長?！?愛德華夏皮羅：《宏觀經濟分析》（中譯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第609頁。貨幣注主義的代表人物弗里德曼也認為，通貨膨脹是物價普遍上漲的過程。另外的一種是強調通貨膨脹的成因，新自由主義經濟學派的代表人物哈耶克認為，通貨膨脹是指貨幣數(shù)量的過度增長。美國經濟學家布郎芬布倫納（）和霍爾茲曼（）把通貨膨脹的定義分為四類：（1）通貨膨脹是需求普遍過度的狀況，即“太多的貨幣追逐太少的貨物”；（2）通貨膨脹是貨幣存量或貨幣收入的增長；（3）通貨膨脹是表現(xiàn)為各種特征或狀態(tài)的物價水平的上漲，它不會完全地被預料到，會導致物價進一步上漲，它不能增加就業(yè)和實際產量；（4）通貨膨脹可以用外匯匯率、黃金價格來計量，它表現(xiàn)為對黃金的過度需求，或本國貨幣對外官方價值的下跌。在以上所列的四個傳統(tǒng)的通貨膨脹的定義中，前面的兩個定義是與通貨膨脹的形成原因有關，前面的一個涉及到商品市場上商品對貨幣的需求，第二個定義是用貨幣的增長來解釋。弗里德曼曾經指出：“通貨膨脹隨時隨地是一種貨幣現(xiàn)象，……，而且它只因貨幣數(shù)量的增長更快于產量的增長才會產生?！钡谌偷谒膬蓚€定義是根據(jù)物價來定義通貨膨脹的，即表現(xiàn)為物價總水平的上漲，或者對外匯率的下降。從上面的通貨膨脹的定義來看，無論是怎樣定義通貨膨脹，它總是同物價上漲和貨幣貶值聯(lián)系在一起的。因此，有關通貨膨脹的被普遍接受的定義是：商品和勞務的貨幣價格總水平持續(xù)明顯上漲的過程。對于這個定義具體說明應該是：第一，通貨膨脹是物價水平持續(xù)上漲的過程，而不是一次性或短期的過程；第二，通貨膨脹是指物價總水平的上漲，而不是指個別商品價格的上漲；第三，通貨膨脹是物價總水平的明顯上升，而不是輕微的物價水平的上漲。但是，物價水平的上漲到底達到一個什么樣的水平才算是通貨膨脹，這就取決于人們對通貨膨脹的敏感程度以及國家宏觀經濟調控政策。二、通貨膨脹的分類通貨膨脹可以根據(jù)其形成原因和嚴重程度分為不同的類別。維也納理工大學經濟學教授弗里希把通貨膨脹作如下四種分類： 胡海鷗：《貨幣理論與貨幣政策》，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239頁。（1）根據(jù)市場機制的作用可以分為開放式或壓制式通貨膨脹；（2）根據(jù)價格上漲的速度可以分為爬行的、溫和的或奔騰的通貨膨脹；（3）根據(jù)通貨膨脹的預期可以分為預料到的和未預料到的通貨膨脹；（4）根據(jù)通貨膨脹的原因可以分為成本推進的或需求拉動的通貨膨脹。對第一類通貨膨脹，如果物價水平的上漲或下跌沒有受到國家價格政策的抑制，市場價格是自發(fā)性的波動，那么根據(jù)市場經濟的規(guī)律，市場價格的自發(fā)性波動，如果市場價格下降將導致過多需求帶動物價和貨幣工資上漲。在國家對商品價格實施管制的時候，市場上對商品的過多需求并未被消除，只是被強制性地壓抑，這就會形成壓制性通貨膨脹。在第二類通貨膨脹中，物價上升幅度如果不超過2%3%，不涉及通貨膨脹預期，稱為“爬行的”通貨膨脹；如果物價上漲率在3%5%之間，稱為“溫和的”通貨膨脹；如果物價上漲的速度進一步加快，那就是“超級”通貨膨脹。在超級通貨膨脹中，貨幣不僅失去了作為價值儲藏的手段，甚至還部分地失去了作為交換媒介的手段。在第三類通貨膨脹中，由于通貨膨脹是未知的，預期成為劃分通貨膨脹的依據(jù)。這個分類適合于分析通貨膨脹的影響，只有被預料到的通貨膨脹才產生實際效應。而未被預料到的通貨膨脹則對經濟的影響是不確定的，或許產生很大的影響，或許沒有影響。在第四類通貨膨脹中，需求拉動和成本推進的通貨膨脹之間的區(qū)別是根據(jù)通貨膨脹的形成原因來確定的。由于這兩種通貨膨脹的形成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相互轉化的，所以傳統(tǒng)理論的這種兩分法已失去重要作用，因為從經驗上很難識別這兩個類型的通貨膨脹。三、幾種主要的通貨膨脹理論由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只是個別國家的通貨膨脹達到了相當嚴重的程度，通貨膨脹還不是經濟學家關注的熱點，因此關注通貨膨脹的經濟學家相對較少，但是到了20世紀70年代，各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通貨膨脹變得非常普遍和嚴重，許多經濟學家都將通貨膨脹作為他們研究的重點。（一）凱恩斯學派的通貨膨脹理論凱恩斯學派的通貨膨脹理論是在20世紀30年代的大蕭條時期提出的，當時凱恩斯所關注的是反通貨緊縮，而不是通貨膨脹，因為通貨膨脹還不是當時社會的主要矛盾。因此，凱恩斯主義者認為通貨緊縮比通貨膨脹的危害更大，而“溫和的可以控制的”通貨膨脹是有益的和必要的。凱恩斯在《就業(yè)、利息和貨幣通論》一書中，他認為在實現(xiàn)充分就業(yè)之前，增加貨幣量不會立即引起通貨膨脹，因為物價彈性和產量彈性之和等于1 凱恩斯：《就業(yè)、利息和貨幣通論》，商務印書館，1997年，第246頁。他認為，在存在著大量失業(yè)的時期，產量彈性是等于1而物價彈性等于0，貨幣的供給的增加只會引起就業(yè)和產量的增加；但是隨著產出接近充分就業(yè)水平，收入彈性就會縮小，而價格彈性上升，這時候貨幣供給的增加，一部分表現(xiàn)為價格的上升，一部分表現(xiàn)為產出的增加，這就進入了“半通貨膨脹”階段。只有實現(xiàn)了充分就業(yè)之后，產出彈性才等于0，貨幣供給增加才會全部轉化成物價的上漲。凱恩斯根據(jù)國民生產、戰(zhàn)費支出、總消費等因素之間的關系，闡述了通貨膨脹的模型，并提出了通貨膨脹缺口的概念。他認為，通貨膨脹缺口的存在或消除，與國民收入在工資掙得者與利潤獲得者之間的分配關系有關。工資掙得者的收入低而邊際消費傾向高，利潤獲得者收入高而邊際消費傾向低，如果工資份額高于經濟均衡時，工資在國民收入中的比重上升，即利潤在國民收入中的比重下降，實際消費支出因此大于均衡國民收入，這就會形成戰(zhàn)時 指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通貨膨脹缺口。（二）貨幣主義學派的通貨膨脹理論在20世紀70年代，由于在西方的資本主義國家普遍存在嚴重的通貨膨脹與高失業(yè)率并存，人們開始懷疑凱恩斯主義政策的有效性。因此，從60年代起，貨幣主義就以嚴重的通貨膨脹，向凱恩斯主義提出了挑戰(zhàn)，引發(fā)了“貨幣主義反革命”。根據(jù)貨幣主義理論，貨幣供應量的變動是導致物價水平和經濟活動變動的最根本原因，貨幣供給過多才是造成通貨膨脹的唯一原因。弗里德曼指出：“通貨膨脹隨時隨地都是一種貨幣現(xiàn)象?！?劉滌源、陳瑞潔：《弗里德曼及現(xiàn)代貨幣主義》，經濟科學出版社，1987年，第77頁。這就是說，通貨膨脹的發(fā)生是因為貨幣供應量增加超過了產量的增加，如果貨幣供應量的增長不快于產量的增長，那么就不會發(fā)生通貨膨脹。在弗里德曼看來，各國政府推行凱恩斯主義政策的原因在于政府開支迅速增加，特別是二戰(zhàn)以后各國政府都努力保持一定的經濟增長，并且將充分就業(yè)納入政策目標；各國中央銀行，特別是美國聯(lián)邦儲備系統(tǒng)依據(jù)凱恩斯的理論，用需求管理政策來對付經濟蕭條，這在一定程度上成了貨幣經濟秩序紊亂的原因。所有這些都增加了政府開支，而政府開支的增加，則主要靠發(fā)行紙幣來彌補。這就必然導致貨幣增長率超過產出增長率，引發(fā)了通貨膨脹。（三）哈耶克新自由主義通貨膨脹理論哈耶克（ Hayek）是當代新自由主義經濟學的最主要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反對凱恩斯主義的國家干預政策，竭力宣傳經濟自由的好處和國家干預的弊端。哈耶克提出了所謂“失業(yè)緊跟通貨膨脹”的理論，這種理論在西方經濟學中獨樹一幟。在哈耶克看來，市場經濟本質上是一種私人經濟，只要按照市場經濟規(guī)律，讓市場機制充分發(fā)揮作用，那么就能將有關的信息及時傳遞給生產者和消費者，市場機制就可以現(xiàn)對經濟資源的合理配置和有效利用。但是，市場機制充分發(fā)揮作用的條件是要有健全的貨幣制度。如果作為交換媒介的貨幣由私人經濟提供，那么私人經濟將會按照流通的實際需要提供貨幣，這樣的貨幣制度是健全的，在這種情況下，也就不會有失業(yè)和通貨膨脹。但是，由于國家壟斷了貨幣發(fā)行權，私人經濟活動受到國家貨幣發(fā)行政策的限制，于是市場機制發(fā)揮不了應有的作用。其結果必然是：一方面引起失業(yè)，另一方面造成通貨膨脹?；谝陨系睦碛?，哈耶克認為，既然失業(yè)和通貨膨脹產生于同一原因，即國家壟斷貨幣的發(fā)行權，那么失業(yè)和通貨膨脹二者就可能同時存在。哈耶克認為消除失業(yè)和通貨膨脹的根本方法在于實行“貨幣的非國家化”，也就是取消政府發(fā)行貨幣的壟斷權，廢除國家貨幣制度，用私營銀行的競爭性貨幣代替國家貨幣。在私營銀行自由發(fā)行貨幣的條件下，各銀行就會自覺限制貨幣發(fā)行量，維護通貨價值，市場經濟就會穩(wěn)定，失業(yè)和通貨膨脹都可以消除。 弗里德利希馮哈耶克：《自由秩序原理》，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7年，第326~339頁。（四）需求拉動型通貨膨脹由于凱恩斯主義的盛行，“需求拉動型通貨膨脹”（demandpull inflation）理論曾經流行一時。該理論認為，通貨膨脹是有總需求的過度增長所引起的，也就是“太多的貨幣追求太少的貨物”。也就是說，當消費者、企業(yè)家和政府的總支出超過可得到的總供給時，需求拉動型通貨膨脹就會發(fā)生，這一理論的基礎是戰(zhàn)后流行的貨幣數(shù)量說。薩繆爾森（）在他的《經濟學》中，對需求拉動型通貨膨脹作了如下解釋。他寫到：“如果消費加投資加政府支出的總和超過經濟在充分就業(yè)時的產值，那么，貨幣需求會大于可能生產出來的物品和勞務的有限數(shù)量，從而會抬高它們的價格。由于勞動是一種勞務，處于這種情況下的勞務市場是很緊俏的，所以工資的抬高也是此過程的一個部分?！?薩謬爾森著，高鴻業(yè)譯：《經濟學》，商務印書館，1982年，第256頁。薩繆爾森由此得出結論說：“因果關系是清楚的，是需求引起的通貨膨脹?！?同上。從薩繆爾森的表述中可以清楚地看出，需求拉動型通貨膨脹就是在經濟的運行已經達到充分就業(yè)的水平上，總需求的增加不足以使總供給繼續(xù)增加，這時，總需求增加的效應只能表現(xiàn)在價格上。需求拉動型通貨膨脹可以解釋總需求大于總供給時的通貨膨脹，但是，它卻無法解釋生產開工不足，有效需求增長緩慢，失業(yè)大量增加條件下的物價持續(xù)上漲。根據(jù)這種理論提出的反通貨膨脹措施也難免失靈。這就是說，需求拉動型通貨膨脹并不能包括通貨膨脹的全部。（五）成本推動型通貨膨脹根據(jù)“成本推動型同膨脹”（costpush inflation）理論，通貨膨脹或物價上漲的原因在于供給或成本的上升。這種理論著重分析生產成本對價格上漲的影響。西方的經濟學家把利潤和工資都包括在成本之內，因此，他們把成本推動型通貨膨脹分為“工資推動型通貨膨脹”和“利潤推動型通貨膨脹”。 殷孟波：《貨幣金融學》，中國金融出版社，2004年，第375頁。如果增加的成本是由提高工資引起的，而工資的提高又是由工會強加給生產者的，這種物價上漲就是工資推動的通貨膨脹。如果物價的上漲是由于生產者要求增加利潤推動的，就是利潤推動的通貨膨脹。此外，還有進口成本推動的通貨膨脹，即國外原材料價格的上升引起本國物價水平的上升。正如需求拉動型通貨膨脹不是通貨膨脹的全部一樣，成本推動型通貨膨脹所表達的也只是通貨膨脹的一種。不能因為它不是通貨膨脹的全部就否定它的合理性。成本推動型通貨膨脹確實符合許多國家某個發(fā)展階段所面臨的通貨膨脹，改革開放中，我國工資、農產品價格的上揚也確實推動了物價的普遍上漲。因此，這種既不能涵蓋也不能代表所有通貨膨脹的理論，依然有其存在的理由。第二節(jié) 通貨膨脹定義的重新界定目前，世界上有許多國家用當前的消費物價指數(shù)（CPI）或者國民生產總值平減指數(shù)來測量本國或者本地區(qū)的通貨膨脹水平。但是用這種方法來測量通貨膨脹水平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即沒有將資產價格的波動考慮在內。于是產生了一種觀點，即在測量通貨膨脹時，應將資產價格一并考慮進去。20世紀70年代以來，世界主要資本主義國家都是以物價穩(wěn)定作為其貨幣政策的最終目標。但是資本市場的發(fā)展使得資產價格對國民經濟的影響越來越大，中央銀行的貨幣政策目標難以實現(xiàn)。為抵御資產價格變化對貨幣政策效應的影響，有學者提出，中央銀行在制定貨幣政策的時候應該將資產價格的變化考慮在內，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資產價格信息包含在貨幣政策里面。有關資產價格波動與通貨膨脹關系的研究并不是最近的幾十年才有的。早在1911年，美國經濟學家歐文費雪在《貨幣的購買力》中就首先提出了這一問題：政策制定者應致力于穩(wěn)定包括資產價格（如股票、債券和房地產）以及生產、消費和服務價格在內的廣義價格指數(shù)。他試圖尋找一種將上述資產價格包含在內的廣義的價格指數(shù)，但是他自己也很清楚，不同的問題需要不同的指數(shù)，每種指數(shù)都有它適用的范圍，事實上并不存在惟一的、可以廣泛使用的指數(shù)。不過費雪的這種構造一個廣義價格指數(shù)的思想為貨幣政策制定者提供了一種思路。譬如，近幾十年來，英國貨幣當局就一直嘗試著將諸如股票、債券和房地產等資產價格包含在貨幣當局監(jiān)測的物價體系之內。傳統(tǒng)通貨膨脹理論認為，通貨膨脹衡量的是商品和勞務的價格波動情況。由于認識到通貨膨脹對國民經濟的嚴重危害，各國中央銀行長期以來一直將控制通貨膨脹當作其貨幣政策的首要目標。經過長期不懈的努力，各國的通貨膨脹水平已經得到有效的治理。目前，在世界范圍內基本上看不到超過兩位數(shù)的通貨膨脹，甚至出現(xiàn)了某種程度的通貨緊縮。然而在這樣的背景下，大多數(shù)國家都經歷了資產市場價格大幅波動的歷史。特別是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隨著金融市場的日益發(fā)展，以前作為實體經濟附屬的金融部門，現(xiàn)在不僅在促進實體經濟的增長上起到日益重要的作用，而且其自身同時也創(chuàng)造大量的產出。金融逐步從實體經濟的附屬走向獨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實體經濟的發(fā)展。隨著金融的發(fā)展，傳統(tǒng)的以銀行為核心的金融體系至少發(fā)生了以下兩個方面的重大變化： 李輝富：《現(xiàn)代通貨膨脹定義：修正或代替》，《石家莊經濟學院學報》2005年第6期。第一，使貨幣的外延擴大了。由于非銀行金融機構創(chuàng)造了很多的金融工具（包括股票與債券等初級證券），這些金融工具不僅為其持有者提供收益，而且為其持有者分散了投資的風險。在發(fā)達的金融市場上，這些金融工具能夠很快地轉化成貨幣，具有很高的流動性。貨幣的角色發(fā)生了轉變，以前在商品經濟條件下作為商品的對應物，而現(xiàn)在又增加了作為金融資產的對應物的角色，這樣以來不僅商品有貨幣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