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三國演義序跋的價值取向(編輯修改稿)
2025-07-25 19:57 本頁面
【文章內(nèi)容簡介】 之功。認為陳壽《三國志》“意有偏屬，故于正閏賢愚之評斷，屢為昔賢所糾。晉習(xí)鑿齒作《漢晉春秋》，謂蜀以宗室為正，至?xí)x文平蜀，乃為漢亡晉興。唐李德林謂曹賊罪百田常，禍千王莽，而陳壽依違其事，遂以魏為正朔之國。合參二家，壽之正閏失歸已大略具見矣?！炛泻先唬懼T葛獨至。蓋其意明以古今之正統(tǒng)屬章武，以古今之一人屬諸葛也。能作是觀，思過半矣。愚夫婦與是非之公矣。不者，正其舛訛不發(fā)其意指，吾安知世之肉眼，不以良史許壽，而以說家薄貫中也”。14“章武”為劉備稱昭烈帝時的年號，羅貫中能夠“以古今之正統(tǒng)屬章武，以古今之一人屬諸葛”，糾正了陳壽《三國志》以魏為正統(tǒng)的錯誤，使讀者可以明辨是非，雖然是小說，其價值卻超過了正史。 三、奇異獨特的審美價值 《聲山別集》本《古本三國志》卷首有李漁序15，此序開頭便說王世貞將《史記》、《莊子》、《水滸傳》、《西廂記》列為“四大奇書”，馮夢龍又將《三國演義》、《水滸傳》、《西游記》、《金瓶梅》列為“四大奇書”。兩者相較，馮夢龍的“四大奇書”一說更為合理，因為“書之奇，當從其類”。貫華堂刊本《三國志演義》卷首有署名金人瑞的序，其內(nèi)容與李漁序十分相近。兩篇序言都對文學(xué)作品的“奇”表現(xiàn)出了極大興趣，尤其對《三國演義》奇異獨特的審美價值作了細致評判。歷史演義小說雖然通俗，但畢竟要忠于史實，那么，其“奇異”的審美價值又如何體現(xiàn)呢？因兩序內(nèi)容相近，不妨就李漁序作些分析?！ ±顫O認為：“野史類多鑿空，易于逞長。若《三國演義》，則據(jù)實指陳，非屬臆造，堪與經(jīng)史相表里。由是觀之，奇又莫奇于《三國》矣?！薄度龂萘x》是歷史小說，要符合歷史的實際，與《水滸傳》、《西游記》、《金瓶梅》等小說不同，因此《三國演義》尤為奇特。歷史演義小說很多，為何只有《三國演義》可稱作奇書？這是因為“三國者，乃古今爭天下之一大奇局；而演三國者，又古今為小說之一大奇手也”。這就從兩個方面揭示了《三國演義》之所以奇特的原因：一是三國歷史本身便為“古今爭天下之一大奇局”，二是《三國演義》的作者為“古今為小說之一大奇手”。從客觀上看小說題材奇，從主觀上看作者手法奇，故而造就了《三國演義》的“奇”?！ ∈紫仁菤v史題材之奇。漢末董卓擅權(quán)，群雄并起，劉備若能及早得到諸葛亮的輔佐，或許早就可以見到光武中興的局面。但是天運善變，董卓雖然被誅，曹操卻又挾天子以令諸侯。迫使劉備歷經(jīng)磨難，失去了建大義于天下的良機。這時大江南北或為曹操所有，或為東吳所據(jù)，唯有西南一隅，為劉備托足之地。若非諸葛亮幫助東吳取得赤壁之戰(zhàn)的勝利，西南一隅恐怕也被曹操占據(jù)，東吳也難獨立，那就會形成王莽篡漢的局面。但是天運再次變化，于是便有了三分天下的格局。政治軍事局勢的反復(fù)變化造成了題材之奇?！ ∑浯问菤v史人物之奇。“曹操一生，罪惡貫盈，神人共怒。檄之，罵之，刺之，藥之，燒之，劫之，割須折齒，墮馬落塹，瀕死者數(shù)，而卒免于死。為敵者眾，而為輔亦眾；此又天之若有意以成三分，而故留此奸雄以為漢之蟊賊?！辈懿匐m然惡貫滿盈，但卻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難。除曹操而外，周瑜、司馬懿也都是奇異之人。曹操雖死，卻又有司馬懿成為諸葛亮的強勁對手。東吳也是人才濟濟，周瑜死后，又有陸遜作統(tǒng)帥，致使劉備慘敗?！八平钥侄ψ阒姓郏B出其人才以相持也”。由于奇異人物的不斷出現(xiàn)，造成了故事情節(jié)之奇。 再次是同起同滅之奇。“自古割據(jù)者有矣，分王者有矣，為十二國，為七國，為十六國，為南北朝，為東西魏，為前后梁，其間乍得乍失，或亡或存，遠或不能一紀，近或不逾歲月，從未有六十年中，興則俱興，滅則俱滅，如三國爭天下之局之奇者也?！奔偃缛龂⒋鏁r間太短，很難有復(fù)雜奇異的情節(jié)。反之，如果時間跨度太久，也同樣很難駕馭。魏蜀吳三國幾乎在數(shù)十年間同起同滅，這一歷史奇局為小說家提供了絕好的素材。 最后是閱讀之奇?！度龂萘x》的奇，“足以使學(xué)士讀之而快，委巷不學(xué)之人讀之而亦快；英雄豪杰讀之而快，凡夫俗子讀之而亦快；拊髀扼腕，有志乘時者讀之而快，據(jù)梧面壁無情用世者讀之而亦快也”。這就是說，不同的讀者都可以通過閱讀《三國演義》獲得奇異的快感?！ ￡P(guān)于小說家手法之奇，李漁給予了充分肯定，認為羅貫中的手法甚至超過了陳壽：“然三國之局固奇，而非得奇手以傳之，則其奇亦不著于天下后世之耳目?！标悏鄣摹度龂尽贰百|(zhì)以文掩，事以意晦，而又愛憎自私，去取失實，覽者終為抑郁不快?！薄白餮萘x者，以文章之奇而傳其事之奇，而且無所事于穿鑿，第貫穿其事實，錯綜其始末，而已無之不奇?！崩顫O認為，由于素材本身之奇，所以《三國演義》的作者只要“貫穿其事實，錯綜其始末”就可以取得“無之不奇”的效果。而要做到這一點，實非易事。作者只有匠心獨運，精心營造才能完成。李漁在清兩衡堂刊本《三國志演義序》中進而指出：“首尾映帶，敘述精詳，貫穿聯(lián)絡(luò)，縷析條分。事有吻合而不雷同，指歸據(jù)實而非臆造。”“傳中模寫人物情事，神彩陸離，瞭若指掌，且行文如九曲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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