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孩兒呀，你到了魯莽的極端，猛撞著法律的最高寶座，倒在地上，這樣贖你祖先傳下來的罪孽?！究巳鹞藤杀娖腿俗詫m中上。如果是我自己的孩子死了，或者我的丈夫死了，尸首腐爛了，我也不至于和城邦對抗③，作這件事。安提戈涅 哎呀，這句話表示死期到了。她曾經(jīng)向那只生了兩個女兒的勒托表示驕傲，說自己生育得更多。⑤ 意即我在世時決不認(rèn)罪，或解作“等我死后我才會知錯”。（第二曲次節(jié)）這兩個可憐的孩子被關(guān)瘦了，他們悲嘆他們所受的可憐的痛苦；他們是出嫁后不幸的母親所生，這母親的世系可以追溯到埃瑞克透斯的古老家族⑨，她是在那遙遠的洞穴里養(yǎng)大的，同她父親的風(fēng)暴在一起，波瑞阿斯這孩子，神的女兒，她同姐妹們飛上那峻峭的山嶺，可是，孩兒呀，她也受到那三位古老的命運女神的打擊。克瑞翁 你是什么意思？我聽了你的話嚇得發(fā)抖!忒瑞西阿斯 你聽了我的法術(shù)所發(fā)現(xiàn)的預(yù)兆，就會明白。頑固的性情會招惹愚愚蠢的惡名?？巳鹞?我不愿意回罵先知。忒瑞西阿斯 我也不為你的利益而說話。[忒瑞西阿斯由童子帶領(lǐng)， 自觀眾右方下。克瑞翁 哎呀，多么為難啊！可是我仍然得回心轉(zhuǎn)意——我答應(yīng)讓步?？粗鴥?nèi)臟和膽囊，如果祭肉立刻著火，火焰清明，算是吉運；如果只冒煙或火焰不旺，不曾把肉燒化，算是兇兆。一二 第五合唱歌歌隊 （第一曲首節(jié)）啊，你這位多名的神卡德墨亞新娘的掌上明珠，鳴雷掣電的宙斯的兒子，你保護著聞名的意大利，保護著埃琉西斯女神得奧的歡迎客人的盆地；啊，巴克科斯，你住在忒拜城——你的女信徒的祖國，住在伊斯莫諾斯流水旁邊，曾經(jīng)種過毒龍的牙齒的土地上。只要你高興，盡管在家里累積財富，擺著帝王的排場生活下去。]歐律狄刻 啊，全體市民們，我正要到雅典娜女神廟上去祈禱， 剛走到大門口．就聽見你們的談話。有人遠遠聽見那還沒有舉行喪禮的洞房里發(fā)出很大的哭聲，特別跑來告訴我們的主人克瑞翁。當(dāng)他還有知覺的時候，他把那女子抱在他那無力的手臂中。她為人很謹(jǐn)慎，不會作錯什么事。克瑞翁 (第二由首節(jié))唉，我這不幸的人已經(jīng)懂得了．仿佛有一位神在我頭上重重地打了一下，把我趕到殘忍行為的道路上，哎呀，推翻了，踐踏了我的幸福！唉！唉！人們的命多么苦??！(本節(jié)完)【報信人自宮中上】報信人 啊，主人，你來了，你手里已經(jīng)有了東西，此外你還有別的呢。啊，仆人們，趕快把我這等于死人的人帶走吧！帶走吧! (本節(jié)完)歌隊長 如果災(zāi)難中還有什么好事，你吩咐的倒也是件好事，大難臨頭，時間越短越好?！竣?忒拜地衛(wèi)城卡德墨亞是卡德摩死建筑的，后來宙斯和安提俄柏的卵生兒子安菲翁和仄托斯又建筑外城的城垣。2. 若不是心寬似海，哪有人生風(fēng)平浪靜。你必須努力，當(dāng)有一天驀然回首時，你的回憶里才會多一些色彩斑斕，少一些蒼白無力。4. 歲月是無情的，假如你丟給它的是一片空白，它還給你的也是一片空白。先知建議殺克瑞翁的兒子墨伽柔斯來祭獻，墨伽柔斯假意說要逃到得爾福去，他趁克瑞翁回家給他準(zhǔn)備旅費的時候，從望樓上跳下自殺，賠償了血債。]歌隊長 謹(jǐn)慎的人最有福，千萬不要犯不敬神的罪，傲慢的人的狂言妄語會招惹嚴(yán)重懲罰，這個教訓(xùn)使人老來時小心謹(jǐn)慎?？巳鹞?她是怎樣自殺的？報信人 她聽見我們大聲哀悼她兒子的死亡，就親手刺穿了自己的心。眾仆人抬海蒙尸體從左方上，克瑞翁隨上。]歌隊長 你猜這是什么意思？我們的主母沒有說一句好話沒有說一句壞話就走了。他父親回頭就跑，沒有被他刺中。我們祈求道路之神①和冥王息怒，大發(fā)慈悲；我們隨即用清潔的水把他的尸體清洗，用一些新采集的樹枝把殘尸火化，還用他的家鄉(xiāng)泥土壘了一個高墳。歌隊長 先知呀，你的話多么靈驗啊！報信人 既然如此，你應(yīng)當(dāng)想想其余的事!歌隊長 我看見不幸的歐律狄刻，克瑞翁的妻子來了：她是偶然從家里出來的；要不然，就是因為她聽見了她兒子的消息。克瑞翁，在我看來，曾經(jīng)享受一時的幸福，他擊退了敵人，拯救了卡德摩斯的國土，取得了這地方最高的權(quán)力，歸他掌握，他并且有福氣生出一些高貴的兒子，但如今全都失去了。那些死者的母親和妻子曾把雅典國王忒修斯請來攻打忒拜，埋葬死者?！究巳鹞虃鞅娖腿俗杂^眾左方急下。歌隊長 快去把那女孩子從石窟里放出來，還要結(jié)那暴露的尸體起個墳基。許久，你家里就會發(fā)出男男女女的哭聲，所有的鄰邦都會由于憎恨你而激動起來，④為他們的戰(zhàn)士的破碎尸體被狗子、野獸或飛鳥埋進肚子了，那些鳥兒還把不潔凈的臭氣帶到他們城邦里的爐灶上。忒瑞西阿斯 你會使我說出我藏在心里的秘密。忒瑞西阿斯 唉！ 有誰知道，有誰考慮過——克瑞翁 什么？你要發(fā)表什么老生常談？忒瑞西阿斯 謹(jǐn)慎比財富貴重多少?克端翁 我認(rèn)為像愚蠢一樣，是最有害的東西。我們的祭壇和爐灶全都被猛禽和狗于用它們從俄狄浦斯兒子可憐的尸體上撕下來的肉弄臟了，因此眾神不肯從我們這里接受獻祭的祈禱和大腿骨上發(fā)出的火焰，連鳥兒也不肯發(fā)出表示吉兆的叫聲，因為它們吞食了被殺者的血肉?？巳鹞?我能夠證實我曾經(jīng)得到你的幫助。等他那可怕的猛烈的瘋狂氣焰逐漸平息之后，他才知道他在瘋狂中辱罵的是一位神。③有校訂者認(rèn)為，安提戈涅認(rèn)為自己在反抗克瑞翁而不是城邦，因此懷疑方括號中的內(nèi)容系偽作，少數(shù)校訂者則持異議，因為亞里士多德在《修辭學(xué)》中引用過方括號中的內(nèi)容。是忒拜國王安菲翁之妻，因為是外國人，故被稱為“客人”。歌隊長 那同一個風(fēng)暴依然在她心里呼嘯。波呂涅刻斯呀，只因為埋葬爾的尸首，我現(xiàn)在受到這樣的懲罰。安提戈涅 (末節(jié))沒有哀樂，沒有朋友，沒有婚歌，我將不幸地走上眼前的道路。好在你死后，人們會說你生前和死時都與天神同命，那也是莫大的光榮！安提戈涅 (第二曲首節(jié))哎呀，你是在譏笑我！憑我祖先的神明，請你告訴我，你為什么不等我不在了再說，卻要趁我還活著的時候控苦我？城邦呀，城邦里富貴的人呀，狄耳刻水泉呀，有美好戰(zhàn)車的忒拜的圣林呀，請你們證明我沒有明友哀悼，證明我受了什么法律處分，去到那石牢，我的奇怪的墳?zāi)估铩！堪蔡岣昴?(哀歌第一曲首節(jié))啊，祖國的市民們，請看我踏上這最后的路程，這是我最后一次看看陽光，今后再也看不見了。（次節(jié)）你把正直的人的心引到不正直的路上，使他們遭受毀滅：這親屬間的爭吵是你挑起來的；那美麗的新娘眼中發(fā)出的鮮明熱情獲得了勝利；埃羅斯啊，連那些偉大的神律都被你壓倒了②，那不可抵抗的女神阿佛羅狄忒也在嘲笑神律。④克瑞翁曾宣布要把罪犯用石頭砸死，后來他要把安提戈涅立刻殺死，這時候也覺得不能把一個親屬殺死，只好改變方法，把她餓死。克瑞翁 隨便他怎么樣，隨便他想作什么凡人所沒有作過的事，總之，他決不能使這兩個女孩子免于死亡。②克瑞翁 你膽敢恐嚇我嗎?海蒙 我反對你這不聰明的決定，算得什么恐嚇呢？克瑞翁 你自己不聰明，反來致訓(xùn)我，你要后悔的。克瑞翁 我尊重我的王權(quán)也算犯了過錯嗎？ 。歌隊長 啊，主上，如果他說得很中肯，你應(yīng)當(dāng)聽他的話； (向海蒙) 你也應(yīng)當(dāng)聽你父親的話，因為雙方都說得有理。人們害怕你皺眉頭，不敢說你不樂意聽的話，我倒能背地里聽見那些話，聽見市民為這女子而悲嘆，他們說：她作了最光榮的事，在所有的女人中，只有她最不應(yīng)當(dāng)這樣最悲慘地死去！當(dāng)她的哥哥躺在血泊里沒有埋葬的時候，她不讓他被吃生肉的狗或猛禽吞食；她這人還不該享受黃金似的光榮嗎?這就是那些悄悄傳播的秘密話。凡是城邦所任命的人，人們必須對他事事順從，不管事情大小，公正不公正，我相信這種人不僅是好百姓， 而且可以成為好領(lǐng)袖，會在戰(zhàn)爭的風(fēng)暴中守著啟己的崗位，成為一個既忠誠又勇敢的戰(zhàn)友。那些養(yǎng)育了無用的兒子的人，你會說他們生了什么呢？只不過給自己添了苦惱，給故人添了笑料罷了。② 指下界神祗使安提戈涅心中發(fā)狂，說出愚蠢的話。（第一曲次節(jié)）從拉布達科斯的兒孫①家中的死者那里來的災(zāi)難是很古老的，我看見它們一個落到一個上面，沒有一代人救得起一代人，是一位神在打擊他們，這個家簡直無法挽救。③哈德斯，即冥王。克瑞翁 我不喜歡結(jié)我兒子娶個壞女人。安提戈涅 在有些人眼里你很聰明，可是在另一些人眼里聰明的卻是我⑤伊斯墨涅 可是我倆同樣有罪?？陬^上的朋友我不喜歡。只要我還活著，沒有一個女人管得了我?？巳鹞?那么你尊敬他的仇人，不就是不尊敬他嗎？安提戈涅 那個死者是不會承認(rèn)你這句話的。安提戈涅 除了把我捉住殺掉之外，你還想進一步作什么呢？克瑞翁 我不想作什么了，殺掉你就夠了。我并且知道，只消一小塊嚼鐵就可以使烈馬馴服。】(向安提戈涅)告訴我——話要簡單不要長，——你知道不知道有禁葬的命令?安提戈涅 當(dāng)然知道，怎么會不知道呢？這是公布了的。這樣過了許久，等風(fēng)暴停止，我們就發(fā)現(xiàn)了這女子，她大聲哭喊，像鳥兒看見窩兒空了，雛兒丟了，在悲痛中發(fā)出尖銳聲音?，F(xiàn)在，啊，主上，只要你高興，就把她接過去審問，給她定罪吧，我自己沒事了?！景蔡岣昴墒乇杂^眾左方押上場。①尤指酒、蜜和水?dāng)v合而成的奠品，據(jù)說這種奠品能滲入泥土，為下界鬼魂所吮吸。守兵 你讓我再說兩句，還是讓我就這樣走開?克瑞翁 難道你還不知道你現(xiàn)在說的話都在刺痛我嗎？守兵 剛傷了你的耳朵．還是你的心？克瑞翁 為什么要弄清楚我的痛苦在什么地方？守兵 傷了你心的是罪犯．傷了你耳朵的是我。你這話叫我難以容忍，說什么天神照應(yīng)這尸首，是不是天神把他當(dāng)作恩人特別看重他把他掩蓋起來？他本是回來燒毀他們的有石柱環(huán)繞的神殿、祭器和他門的土地的，他本是回來破壞法律的。也沒有野獸或狗子咬過他，看不出什么痕跡來。最后，我決定到你這里來，盡管我的消息沒有什么內(nèi)容，我還是要講出來；因為我抱著這樣一個希望跑來，那就是除了命中注定的遭遇而外，我不至于受到別的懲罰?？巳鹞?那么你們就監(jiān)督這道命令的執(zhí)行。我就認(rèn)為他是最卑鄙不過的人。⑥ 借喻，意為“得力助手”。戰(zhàn)斗的聲音在他背后多么響亮，龍化成的敵手是難以抵擋的啊。[3] 將軍指克瑞翁，他曾經(jīng)率領(lǐng)軍隊追擊阿耳戈斯人，這時他剛回來。珀羅普斯因此詛咒拉伊俄斯沒有好報。哪知道那人即是他的父親。他后來生了俄蒂普斯，就叫一個牧羊人把嬰兒扔在山上。伊斯墨涅 只要你辦得到，但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你，只要你愿意，你就藐視天神所重視的天條吧。伊斯墨涅 哎呀！姐姐啊，你想想我們的父親死得多么不光榮，多么可伯。安提戈涅 克瑞翁不是認(rèn)為我們的一個哥哥應(yīng)當(dāng)享受葬禮。忒瑞西阿斯——忒拜城的先知．童子——忒瑞西阿斯的領(lǐng)路人。伊斯墨涅——俄狄浦斯的次女?！堪蔡岣昴?啊，伊斯墨涅，我的親妹妹，你看俄狄浦斯傳下來的詛咒中所包含的災(zāi)難②，還有哪一件宙斯沒有在我們活著的時候使它實現(xiàn)？在我們的苦難中，沒有一種痛苦、災(zāi)禍、羞恥和侮辱我沒有親眼見過。向那些還不知道的人明白宣布；事情非同小可，誰要是違反禁令，誰就會在大街上被群眾用石頭砸死。首先，我們得記住我們生來是女人，斗不過男子， 其次，我們處在強者的控制下，只好服從這道命令，甚至更嚴(yán)厲的命令。伊斯墨涅 哎呀，不幸的人啊，我真為你擔(dān)憂！安提戈涅 不必為我擔(dān)心，好好安排你自己的命運吧。安提戈涅 你這樣說，我會恨你，死者也會恨你，真是活該。阿波羅沒有回答他的父母是誰，只說他會殺父娶母。那王后就是他的母親。據(jù)說宮中的人不讓他用金銀器皿，另換鐵制器皿給他用。⑥此處借用一句諺語：意為：有什么事要我參預(yù)的？⑦ 古希臘人認(rèn)為在人間的法律之上還有天條，例如必須埋葬死者，安提戈涅為了遵守這天條，寧肯因違反克瑞翁的禁令而獲罪。但是這些恐嚇落空了；偉大的阿瑞斯，我們右邊的馬⑥痛擊其余的敵人，給他們各種不同的死傷。三 第 一 場【克瑞翁自宮中上】克瑞翁 長老們，我們城邦這只船經(jīng)過多少波浪顛簸，又由眾神使它平安地穩(wěn)定下來；因此我派使者把你們召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