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財產時，可以出售全部或者部分財產、甚至出售設置有擔保權的財產（只不過出售擔保財產時，須為擔保債權人提供 “ 充分保護 ” 而已）。 [10]這方面最為極端的例子就是，雷曼兄弟在 2024 年秋提出重整申請之后不到一周的時間內， 將其銀行投資等業(yè)務以 10 多億美元的價格出售給巴克萊銀行，從而引發(fā)了一場訴訟。托管債務人根據第第 363 條（ b）款請求法院批準其出售母公司所持有的戴爾公司的股權，對價為4300 萬美元的現金，出售所得將用于債權 人分配。 聯邦第二巡回上訴法院駁回了托管債務人的出售請求，理由在于，應否在重整計劃之外批準一項出售債務人（幾乎）全部財產的做法，正確的標準應該是看是否有 “ 良好的商業(yè)理由 ” 的支持，而債權人委員會的意愿本身并不符合這項標準。 [13] 由此可見，美國法院對重整計劃制定和批準之前（重整計劃之外）的財產出售行為，實際上形成了以下兩項判斷標準：（ 1）在公正地衡量諸多相關因素后，發(fā)現有充分的商業(yè)理由支持該項出售請求；（ 2）該項出售是真實的出售行為，而不是經過偽裝的重整計劃。 ”[16] 顯然，如果把江湖生態(tài)的重整這一龐大復雜、需要進行綜合考量的 “ 工程 ” 項目，簡化為一項單一的子公司資產的拍賣或者變賣行為，而將子公司的資產置于重整計劃之外，擺脫江湖生態(tài)關系人會議的表決而單獨出售，那么，一切有關重整的重要事項都可能成為管理人自導自演的 “ 獨角戲 ” 。期限屆滿，經請求并有正當理由的，人民法院可以裁定延期三個 第 18 頁 共 30 頁 月；債務人自行管理財產和營業(yè)事務的，由債務人制作重整計劃草案。重整計劃草案涉及出資人權益調整事項的，應當設出資人組，對該事項進行表決（第 82 條、第 85 條）。其四，各表決組均通過重整計劃草案時，重整計劃即為通過。該表決組可以在協(xié)商后再表決一次。 除了列入重整計劃之內的一般財產的出售之外，管理人或者托管債務人在重整程序中也必然會涉及對重整計劃之外債務人一般財產的出售。債權人委員會認為管理人實施財產處分行為不當的，可以請 求人民法院作出是否準許管理人實施該處分行為的決定；未設債權人委員會的，管理人應當報告人民法院并經人民法院許可。 ” 該法第 61 條還規(guī)定了債權人會議所享有的 “ 申請人民法院更換管理人，審查管理人的費用和報酬 ” ， “ 監(jiān)督管理人 ”等方面的職權。 其一，母公司破產而子公司（無論是全資子公司還是控股子公司）沒有破產的，原則上不對子公司實施清算（ 除非母公司作為股東依照股東會表決規(guī)則作出解散子公司的決議），子公司的法人資格繼續(xù)保留；母公司對子公司享有的股權，作為母公司的破產財產，經過評估或者作價后納入母公司債權人的分配方案或者重整計劃之中。這應當是較為獨特的關聯破產類別。 但本案中無法回避的基本事實是，江湖生態(tài)與藍田水產之間不僅存在關聯關系意義上的破產重整，而且因為母公司對子公司享有 80%比例的債權總額而須將子公司的資產出售附加上母公 司的破產重整條件。[20]藍田水產既然是重整公司江湖生態(tài)的一項重要的有形資產，其資產的處分方案、處分價格及其與母公司重整之間的牽連關系，不可能 不列入重整計劃應當考量的范圍。進一步講，作為子公司最大債權人的江湖生態(tài)，正是需要依靠資產重組方替代子公司承擔對母公司的巨額債務，才能實現對母公司的債權清償以及后期期望的資產注入和追加投資。 綜上所述，對本案可以得出如下基本結論：首先，藍田水產的資產出售方案（不同于破產財產的變價方案），應當作為藍田水產的重大事項列入藍田水產債權人會議的決議范圍，獲得債權人會議的表決通過；其次，基于藍田水產與江湖生態(tài)的母子關聯關系，其還應當列入江湖生態(tài)的重整計劃之內，獲得（包括股東表決權組在內的）各關系人表決組的表決通過：最后，表決通過的重整計劃還需要獲得江湖生態(tài)管轄法院的批準。 克拉克受等：《公司法剖析：比較與功能的視角》，劉俊海等譯，北京大學出版社 2024 年版，第 158160 頁。 [4]今為突出本文主題，下文擬 省去對破產財產使用和出租的探討，著重探討破產財產的出售。 [6]generally see charles j tabb， the law of bankruptcy， foundation 第 26 頁 共 30 頁 press， 2nd ed.， 2024， . [7]按照他們的判斷方法，例如，一家 進入重整程序的零售商，不用說需要繼續(xù)出售其存貨，這當然屬于常規(guī)營業(yè)范疇：但如果托管人或者托管債務人意圖出售該零售商一部分不賺錢的連鎖店時，實務中無疑會當作 “ 非常規(guī)營業(yè) ” 的性質加以認定，此時就需要事先發(fā)出通知，因債權人的異議而舉行聽審，并得到法院的許可。 [16]參見鄭洋二《溫氏重組 “ 藍田 ” 夢斷研討會再冒火藥味》，《證券日報》 2024 年 5 月 30 日。此外還有子公司資產因為與母公司存在關聯關系而存在利益彼此互補而增值的可能。 [18]其他諸如子公司重整、母公司清算的情形則不復雜，因為母公司清算往往不能作為子公司重整的輔助條件。363 （ 0） （ 1）） 第 27 頁 共 30 頁 。 [5]美國破產法上的管理人制度分為兩種，一種是普通的管理人制度，即由司法部下屬美國聯邦托管人統(tǒng)一給每個破產案件指定的破產托管人；另一種是在第 11 章重整案件中不另行指定破產托管人，而由債務人繼續(xù)負責企業(yè)的經營，并同時履行破產托管人的所有職責，其稱為 debtor in possession，簡稱 dip，筆者將其譯為 “ 托管債務人 ” ，以區(qū)別于重整程序之外的普通債務人。《企業(yè)理論與中國企業(yè)改革》，北京大學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88 頁、第 89 頁、第 110 頁?！秾庂u低價不賣 高價藍田重組被指內部操縱》，《第一財經日報》 2024 年 5 月 23 日。對此，《企業(yè)破產法》第 81 條第7 項同時規(guī)定，重整計劃 “ 應當 ” 列入 “ 有利于債務人重整的其他方案 ” 。各潛在重組方意圖受讓藍田水產資產的主要目的也恰恰在于重整江湖生態(tài)。 具體說來，合并考量的因素，除了其間的母子關聯關系、極大比例（ 80%）的債權債務關系外，至少還包括如下方面。 （二）母公司對子公司財產處分行為的參與 第 22 頁 共 30 頁 在母公司重整、子公司清算的江湖一藍田一案中，兩個管理人在財產處置方面的權限應當如何分配，進入重整程序中的母公司對清算程序中的子公司全部財產出售行為是否享有參與權，這些問題同樣構成破產法上財產處分的重要命題。 其三，母子公司均進入破產清算的，此時，除非有證據表明母子公司之間存在資產、債務等方面無法區(qū)分的混同，則并不對母子公司的破產實施 “ 實質合并 ” ，母 子公司的財產和債權債務關系應當分別進行處置。這些都是防止管理人擅權的保障機制，但關于債務人財產處分的這些限制，遠不及列入重整計劃的財產 第 21 頁 共 30 頁 處分行為所受到的限制那么嚴格。 “ 管理人依照本法規(guī)定執(zhí)行職務， …… 接受債權人會議和債權人委員會的監(jiān)督。 [17]具體說來包括：（ 1）管理人應當接管債務人的財產、管理和處分債務人的財產（第 25 條）。 顯然，重整計劃的制定、提交、表決與批準不僅是一個極其繁瑣復雜的程序，而且涉及眾多不同利害關系人之間的利益平衡；計劃的通過和生效，除了法院依照嚴格的法定條件作出強制批準的裁定外，均須經過所有 的表決權組（通常包括有財產擔保債權組、職工債權組、稅收債權組、普通債權組，還可能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