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弟兄。安提戈涅 事情是準(zhǔn)作的，哈德斯和下界的死者都是見證。伊斯墨涅 不會再有這樣情投意合的婚姻了。一個人的家若是被上天推到，什么災(zāi)難都會落到他頭上，還會沖向他的世代兒孫，像波浪，在從特拉克吹來的狂暴海風(fēng)下，向著海水的深暗處沖去，把黑色泥沙從海底卷起來，那海角被風(fēng)吹浪打，發(fā)出悲慘的聲音。作父親的總希望家里養(yǎng)出孝順兒子，向父親的敵人報仇， 向父親的朋友致敬，像父親那樣尊敬他的朋友。因此我為你觀察市民的所作所為，這是我應(yīng)盡的本分。海蒙 不，除非你就是那女人，實際上我所關(guān)心的是你克瑞翁 壞透了的東西，你竟和父親爭吵起來了!海蒙 只因為我看見你犯了過錯，作事不公正。]歌隊長 啊，主人這人氣沖沖地走了，他這樣年輕的人受了刺激，是很兇惡的。八 第三合唱歌歌隊 （首節(jié)）埃羅斯①啊，你從沒有吃過敗仗，埃羅斯啊，你浪費(fèi)了多少錢財，你在少女溫柔的臉上守夜，你飄過大海，飄到荒野人家；沒有一位天神，也沒有一個朝生暮死的凡人躲得過你；誰碰到你，誰就會瘋狂。 (本節(jié)完)歌隊長 但是她是神，是神所生，我們卻是人，是人所生。你們死后，我曾親手結(jié)你們凈洗裝扮，在你們墳前奠下酒水?！芭畠骸敝改岫戆亍＃ǖ谝磺喂?jié)）德律阿斯的暴躁的兒子，埃多涅斯人的國王③，也因為生氣辱罵狄俄尼索斯，被他下令囚在石牢里，他是這樣被壓服的。只因為你的意見不對，城邦才有了污染。克瑞翁 你足個聰明的先知，只是愛作個正派的事?？巳鹞?我應(yīng)當(dāng)怎樣辦呢？你說呀，我一定聽從。[1] 指各城邦戰(zhàn)死的將領(lǐng)的親屬聽見他們的戰(zhàn)死的親人的尸首沒有埋葬，會起來報仇。歌隊長 到底是他父親的手，還是他自己的手殺死的？報信人 他為那殺人的事生他父親的氣，因此自殺了。他一句話不回答，隨手把那把十字柄短劍拔了出來。歌隊長 看呀，國王回來了，他手邊還有一件表示他的行為的紀(jì)念品——如果我們可以這樣說，——這件禍?zhǔn)虏皇莿e人惹出來的，只經(jīng)他自己作錯了事。 (本節(jié)完)[眾仆人把海蒙尸首抬進(jìn)宮，克瑞翁和報信人隨入，活動臺推到景后。努力過后，才知道許多事情，堅持堅持，就過來了。在紛雜的塵世里，為自己留下一片純靜的心靈空間，不管是潮起潮落，也不管是陰晴圓缺，你都可以免去浮躁，義無反顧，勇往直前，輕松自如地走好人生路上的每一步3. 花一些時間，總會看清一些事?？巳鹞?(第三曲次節(jié))快來呀，快來呀，最美最好的命運(yùn)， 快出現(xiàn)啊，給我把末日帶來！來呀! 來呀，別讓我看見明朝的太陽！歌隊長 那是未來的事，眼前這些事得趕快辦，其余的自有那些應(yīng)當(dāng)照管的神來照管。歌隊長 也許是的，可是在我看來，這種勉強(qiáng)的沉默和哭哭啼啼都是不祥之兆。國王走近一點，那聽不清楚的凄慘手聲就飄到他的耳邊。但是，如果其中沒有快樂可以享受，我就不愿意用煙子下面的蔭涼②向你交換那種富貴生活，那和快樂生活比起來太沒有價值了。[2] 通常是網(wǎng)油著火，骨肉就燃燒。]歌隊長 啊，主人，這人說了些可伯的預(yù)言就走了。忒瑞西阿斯 可是你已經(jīng)罵了，說我的預(yù)言是騙人的。我一坐上那古老的占卜座位——那是各種飛鳥聚集的地方，——就聽見鳥兒的難以理解的叫聲，聽見它們發(fā)出不祥的忿怒 聲、奇怪的叫噪。⑥ 此話的意思是：他催促著押走安提戈涅，等于他批準(zhǔn)了她的死刑。克瑞翁 我不能鼓勵你，使你相信這判決不是這樣批準(zhǔn)的?！靠巳鹞?(向眾仆人)如果哭哭唱唱有什么好處，一個人臨死前決不會停止他的悲嘆和歌聲——難道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還不快快把她帶走？你們按照我的吩咐把她關(guān)在那拱 形墳?zāi)估镏螅腿酉滤鹿聠螁?，隨便她去死，或者在那樣的家里過墳?zāi)股?。那使人消瘦的疾病沒有傷害你，刀創(chuàng)的殺戮也沒有輪到你身上；這人間就只有你一個人由你自己作主，活著到冥間。氏族社會的人認(rèn)為若殺死親屬，便會引起神的憤怒。海蒙 你只是想說，不想聽啊?？巳鹞?這女子不是害了壞人的傳染病嗎?海蒙 忒拜全城的人都否認(rèn)。所以我們必須維持秩序，決不可對一個女人讓步 如果我們一定會被人趕走，最好是被男人趕走，免得別人說我們連女人都不如?！靠巳鹞?(向歌隊長)我們很快就會知道，比先知知道得還清楚。⑤即在克瑞翁赫忒拜人看來，伊斯墨涅很聰明，但是在冥王和死者看來，安提戈涅卻很聰明。伊斯墨涅 啊，主上，人倒了霉，甚至天生的理智也難保持，會神志錯亂?？巳鹞?你像一條蛇潛伏在我家，偷偷吸取我的血，我竟不知道我養(yǎng)了兩個叛徒來推翻我的寶座。但是不行，因為君王除了亨受許多特權(quán)之外，還能為所欲為，言所欲言。我知道我是會死的——怎么會不知道呢?——即使你沒有頒布那道命令，如果我在應(yīng)活的歲月之前死去，我認(rèn)為是件好事，因為像我這樣在無窮盡的災(zāi)難中過日于的人死了，豈不是得到好處了嗎？所以我遭遇這命運(yùn)并沒有什么痛苦，但是，如果我讓哥哥死后不得埋葬，我會痛苦到極點，可是埋葬了，我倒安心了?？巳鹞?你知道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你正確地表達(dá)了你的思想嗎?守兵 我親眼看見她埋葬那不許埋葬的尸首。四 第一合唱歌歌隊 （第一曲首節(jié)）奇異的事物雖然多，卻沒有一件比人更奇異；他要在狂暴的南風(fēng)下渡過灰色的海，在洶涌的波浪間冒險航行；那不朽不倦的大地，最高的女神，他要去攪擾，用馬的女兒①耕地，犁頭年年來回的犁土。我看得很清楚，這些人是被他們出錢收買來干這勾當(dāng)?shù)?。守?是的，一個人帶君可怕的消息，心思就害伯。我要遵守這樣的原則，使城邦繁榮幸福。但是這些恐嚇落空了；偉大的阿瑞斯，我們右邊的馬⑥痛擊其余的敵人，給他們各種不同的死傷。據(jù)說宮中的人不讓他用金銀器皿，另換鐵制器皿給他用。阿波羅沒有回答他的父母是誰，只說他會殺父娶母。伊斯墨涅 哎呀，不幸的人啊，我真為你擔(dān)憂！安提戈涅 不必為我擔(dān)心，好好安排你自己的命運(yùn)吧。向那些還不知道的人明白宣布；事情非同小可，誰要是違反禁令，誰就會在大街上被群眾用石頭砸死。伊斯墨涅——俄狄浦斯的次女。安提戈涅 克瑞翁不是認(rèn)為我們的一個哥哥應(yīng)當(dāng)享受葬禮。至于你，只要你愿意，你就藐視天神所重視的天條吧。他后來生了俄蒂普斯，就叫一個牧羊人把嬰兒扔在山上。珀羅普斯因此詛咒拉伊俄斯沒有好報。戰(zhàn)斗的聲音在他背后多么響亮，龍化成的敵手是難以抵擋的啊。我就認(rèn)為他是最卑鄙不過的人。最后，我決定到你這里來，盡管我的消息沒有什么內(nèi)容，我還是要講出來；因為我抱著這樣一個希望跑來，那就是除了命中注定的遭遇而外，我不至于受到別的懲罰。你這話叫我難以容忍，說什么天神照應(yīng)這尸首，是不是天神把他當(dāng)作恩人特別看重他把他掩蓋起來？他本是回來燒毀他們的有石柱環(huán)繞的神殿、祭器和他門的土地的，他本是回來破壞法律的。①尤指酒、蜜和水?dāng)v合而成的奠品，據(jù)說這種奠品能滲入泥土，為下界鬼魂所吮吸?，F(xiàn)在，啊，主上，只要你高興，就把她接過去審問，給她定罪吧，我自己沒事了?！?向安提戈涅)告訴我——話要簡單不要長，——你知道不知道有禁葬的命令?安提戈涅 當(dāng)然知道，怎么會不知道呢？這是公布了的。安提戈涅 除了把我捉住殺掉之外，你還想進(jìn)一步作什么呢？克瑞翁 我不想作什么了，殺掉你就夠了。只要我還活著，沒有一個女人管得了我。安提戈涅 在有些人眼里你很聰明，可是在另一些人眼里聰明的卻是我⑤伊斯墨涅 可是我倆同樣有罪。③哈德斯，即冥王。② 指下界神祗使安提戈涅心中發(fā)狂，說出愚蠢的話。凡是城邦所任命的人，人們必須對他事事順從，不管事情大小，公正不公正，我相信這種人不僅是好百姓， 而且可以成為好領(lǐng)袖，會在戰(zhàn)爭的風(fēng)暴中守著啟己的崗位，成為一個既忠誠又勇敢的戰(zhàn)友。歌隊長 啊，主上，如果他說得很中肯，你應(yīng)當(dāng)聽他的話； (向海蒙) 你也應(yīng)當(dāng)聽你父親的話，因為雙方都說得有理。②克瑞翁 你膽敢恐嚇我嗎?海蒙 我反對你這不聰明的決定，算得什么恐嚇呢？克瑞翁 你自己不聰明，反來致訓(xùn)我，你要后悔的。④克瑞翁曾宣布要把罪犯用石頭砸死，后來他要把安提戈涅立刻殺死，這時候也覺得不能把一個親屬殺死，只好改變方法，把她餓死?！堪蔡岣昴?(哀歌第一曲首節(jié))啊，祖國的市民們，請看我踏上這最后的路程，這是我最后一次看看陽光，今后再也看不見了。安提戈涅 (末節(jié))沒有哀樂，沒有朋友，沒有婚歌，我將不幸地走上眼前的道路。歌隊長 那同一個風(fēng)暴依然在她心里呼嘯。③有校訂者認(rèn)為，安提戈涅認(rèn)為自己在反抗克瑞翁而不是城邦，因此懷疑方括號中的內(nèi)容系偽作，少數(shù)校訂者則持異議，因為亞里士多德在《修辭學(xué)》中引用過方括號中的內(nèi)容?？巳鹞?我能夠證實我曾經(jīng)得到你的幫助。忒瑞西阿斯 唉！ 有誰知道，有誰考慮過——克瑞翁 什么？你要發(fā)表什么老生常談？忒瑞西阿斯 謹(jǐn)慎比財富貴重多少?克端翁 我認(rèn)為像愚蠢一樣，是最有害的東西。許久，你家里就會發(fā)出男男女女的哭聲，所有的鄰邦都會由于憎恨你而激動起來，④為他們的戰(zhàn)士的破碎尸體被狗子、野獸或飛鳥埋進(jìn)肚子了，那些鳥兒還把不潔凈的臭氣帶到他們城邦里的爐灶上。【克瑞翁傳眾仆人自觀眾左方急下?？巳鹞?，在我看來，曾經(jīng)享受一時的幸福，他擊退了敵人，拯救了卡德摩斯的國土，取得了這地方最高的權(quán)力，歸他掌握，他并且有福氣生出一些高貴的兒子，但如今全都失去了。我們祈求道路之神①和冥王息怒，大發(fā)慈悲；我們隨即用清潔的水把他的尸體清洗，用一些新采集的樹枝把殘尸火化，還用他的家鄉(xiāng)泥土壘了一個高墳。]歌隊長 你猜這是什么意思？我們的主母沒有說一句好話沒有說一句壞話就走了?？巳鹞?她是怎樣自殺的？報信人 她聽見我們大聲哀悼她兒子的死亡，就親手刺穿了自己的心。先知建議殺克瑞翁的兒子墨伽柔斯來祭獻(xiàn)，墨伽柔斯假意說要逃到得爾福去，他趁克瑞翁回家給他準(zhǔn)備旅費(fèi)的時候，從望樓上跳下自殺，賠償了血債。你必須努力，當(dāng)有一天驀然回首時，你的回憶里才會多一些色彩斑斕，少一些蒼白無力?！竣?忒拜地衛(wèi)城卡德墨亞是卡德摩死建筑的，后來宙斯和安提俄柏的卵生兒子安菲翁和仄托斯又建筑外城的城垣?？巳鹞?(第二由首節(jié))唉，我這不幸的人已經(jīng)懂得了．仿佛有一位神在我頭上重重地打了一下，把我趕到殘忍行為的道路上，哎呀，推翻了，踐踏了我的幸福！唉！唉！人們的命多么苦??！(本節(jié)完)【報信人自宮中上】報信人 啊，主人，你來了，你手里已經(jīng)有了東西，此外你還有別的呢。當(dāng)他還有知覺的時候，他把那女子抱在他那無力的手臂中。]歐律狄刻 啊，全體市民們，我正要到雅典娜女神廟上去祈禱， 剛走到大門口．就聽見你們的談話。一二 第五合唱歌歌隊 （第一曲首節(jié)）啊，你這位多名的神卡德墨亞新娘的掌上明珠，鳴雷掣電的宙斯的兒子，你保護(hù)著聞名的意大利，保護(hù)著埃琉西斯女神得奧的歡迎客人的盆地；啊，巴克科斯，你住在忒拜城——你的女信徒的祖國，住在伊斯莫諾斯流水旁邊，曾經(jīng)種過毒龍的牙齒的土地上?？巳鹞?哎呀，多么為難??！可是我仍然得回心轉(zhuǎn)意——我答應(yīng)讓步。忒瑞西阿斯 我也不為你的利益而說話。頑固的性情會招惹愚愚蠢的惡名。（第二曲次節(jié)）這兩個可憐的孩子被關(guān)瘦了，他們悲嘆他們所受的可憐的痛苦；他們是出嫁后不幸的母親所生，這母親的世系可以追溯到埃瑞克透斯的古老家族⑨，她是在那遙遠(yuǎn)的洞穴里養(yǎng)大的，同她父親的風(fēng)暴在一起，波瑞阿斯這孩子，神的女兒，她同姐妹們飛上那峻峭的山嶺，可是，孩兒呀，她也受到那三位古老的命運(yùn)女神的打擊。她曾經(jīng)向那只生了兩個女兒的勒托表示驕傲，說自己生育得更多。如果是我自己的孩子死了，或者我的丈夫死了，尸首腐爛了，我也不至于和城邦對抗③，作這件事。(本節(jié)完)歌隊長 孩兒呀，你到了魯莽的極端，猛撞著法律的最高寶座，倒在地上，這樣贖你祖先傳下來的罪孽。① 埃羅斯，小愛神，司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的兒子。歌隊長 你想把那另一個怎樣處死吧？克瑞翁 我要把地帶到?jīng)]有人跡的地方，把她活活關(guān)在石窟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