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是二元論的代表人物，也是唯理論的創(chuàng)始人。顯然，就一個批評家而言，只稱許一個體裁或一種風格，盲目貶斥其他一切是不對的；但對明明適合我們的性格和氣質的作品，硬要不感到有所偏好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因此，雖則一個文明國家在哲學家中作孰優(yōu)孰劣的選擇時選錯的情況屢見不鮮，在喜愛某一篇膾炙人口的史詩或某一個悲劇作家之類的問題上發(fā)生長時期的錯誤則是從來沒有的事。但這樣一個人是難能可貴應受尊敬的——對這一點則全人類的看法決無二致。當然，即使不把酒桶倒干，那兩個親戚的“口味”還不失為敏感，譏笑他們的人的“口味”還是遲鈍糊涂，但想要說服所有在旁邊看熱鬧的群眾前者確比后者高明，就困難得多了。每個人都自稱具有這種敏感，談起來滔滔不絕，想把各式各樣的趣味和感受都歸納到這—個標準之下。偶爾一個糟糕的詩人或演說家，以權威和偏見作靠山，也會風行一時。的確，有些不拘細節(jié)，不守繩墨的作家也可以給人快感；但他們決不是因為破壞了規(guī)律或定式才給人快感；相反，是盡管破壞了規(guī)律或定式而仍然給人快感，他們一定有其他符合公正批評的優(yōu)點，瑜足以掩瑕，因此才能使讀者感到滿意，從而把由那些缺陷而產生的厭惡心情壓抑下去。據那些哲學家說，判斷和感受截然不同，一切感受都是正確的，因為感受純乎以自己為準；只要一個人意識到有所反應，那就是真實的。至于那些能夠擴大眼光縱觀異國和遠古的人，對這方面的千歧百異齟齬矛盾就更會感到驚異了。想發(fā)現真正的美或丑，就和妄圖發(fā)現真正的甜或苦一樣，純粹是徒勞無功的探討。它只能證明把上述各點列為毛病并且斷言它們永遠應該受到譴責的具體批評條例不能成立。但是一旦這些障礙沒有了，本來可以動人心魄的優(yōu)點就會立刻發(fā)揮力量；它們在讀者中間的威信將會與世界共垂不朽。有一次我的兩個親戚被人叫去品嘗一桶酒，據說是很好的上等酒，年代既久，又是名牌。它們不是本來有缺陷，就是一時發(fā)生了什么毛?。灰蚨芗て鸬母惺苤荒苷f是錯誤的。抽象的哲學論點，深奧的神學體系，在某個時期可能風靡一時；隨后一個時期立刻就煙消云散了。情緒旺盛的青年比較容易受到戀慕和柔情等描寫的感染；年齡老大的人則比較喜愛有關持身處世和克制情欲的至理名言。唯其如此，喜劇從一個時代或國家移植到另一個時代或國家，才那樣困難。○11阿伽門儂的女兒伊萊克屈拉親自到河邊打水，見歐里庇得斯悲劇《伊萊克屈拉》；貴人自己燒肉等是史詩中常見的細節(jié)。④約瑟?艾迪生(1672—1719)，英國散文作家，以清新雅煉的風格見稱。丁對缺陷特別警覺，力求打磨光凈，毫無瑕疵。不錯，趣味敏感的人確實很少，但由于他們見解高明、才能出眾，在社會里也很容易辨識出來。大多數人總不免要犯以上幾種毛病中的一種；因此即使在風氣最優(yōu)雅的時代能對高級藝術作出正確判斷的人也是極少見的；只有卓越的智力加上敏銳的感受，由于訓練而得到改進，通過比較而進一步完善，最后還清除了一切偏見——只有這樣的批評家對上述稱號才能當之無愧。盡管美丑，比起甘苦來，可以更肯定地說不是事物的內在屬性，而完全屬于內部或外部的感受范圍；我們總還得承認對象中有些東西是天然適于喚起上述反應的。這正和顏色的情況一樣，雖然一般認為顏色只不過是官覺的幻象，我們還是做出如下的規(guī)定：只有事物在白晝中間對一個眼力健全的人所呈現出的才可稱為是它正確真實的顏色。這些條件當中只要有一項不具備，實驗結果就會錯誤，我們也就無法判斷真正具有普遍意義的美。遇到這種場合，我們就把“趣味天生平等”的原則丟在腦后了；如果相互比較的事物原來近乎平等，我們還可以承認那條原則；當其中的差距是如此巨大的時候，它就成為不負責任的怪論，甚至顯而易見的胡說了。優(yōu)美，恰當，簡明，生動，這些是眾口交贊的；虛夸，造作，平庸，浮艷，這些是齊聲申斥的；但一遇到具體例子，批評家之間這種貌似一致的情況就消失了；我們發(fā)現他們賦予同一說法的意義是遠不相同的。每種語言里都有些表示譴責和表示稱許的名詞；這些名詞在用同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