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雪散文(文件)
【正文】 夏的余熱，安然請進(jìn)跋山涉水的北方貴客。天地涂抹上彩妝，只有山頂?shù)纳n松還在固執(zhí)地逞強，也只有他，才能傲立于山頂，俯瞰著一瞬的美。沒有雪花的溫暖冬日。即使我一向視陽光為生命，但現(xiàn)在，竟也開始想念，想念這生命之外的東西——那位身著白色禮服的窈窕少女。雪可以掩埋一切，只留下自己的身影；雪可以安撫一切，彰顯冰天雪地的純凈。不知從哪飄來一陣樂聲，輕盈、空靈，像一首小詩，婉轉(zhuǎn)動人。精疲力竭，則一頭栽倒在松軟的雪地，抓一把清雪，洗凈污穢的面龐?？傆X得少了些什么。這是我所遇見的，最暖的一個冬天。無雪的遺憾。而春天，正緩步走來。東北的冬天，不缺雪。若稍疏，許會誤為秋未冬初。遠(yuǎn)望銀裝素裹，似童話世界，灰暗盡去，滿目圣潔?！岸垢敝蠋c鮮紅微動，嘶出幾聲哀鳴。極目遠(yuǎn)望，路蜿蜒似白蟒，晚高峰的街心煩鬧如集市，昏黃路燈螢火蟲般抖動微光。平凡無語，誰解其碌？享得通捷，誰念其功？不易自領(lǐng)，只為良知莫付。如何？良策難覓。午間，食堂用餐者寥寥，除昨日值班者，未多幾人。復(fù)憶險路，仍覺膽顫心寒、陣陣?yán)浜?。路過橋頭，冰滑坡陡。驚魂剛定，險象又生，轉(zhuǎn)彎處一車強超，飄入溝中，后車急避，撞翻護(hù)欄，之后眾車，狼狽悲催，親吻的，貼臉的，受傷的，優(yōu)雅盡去，似金剛變形，形狀各異，相同的是皆露出脆弱的皮。我的天，辦公室秒成公交站，坐椅未熱，魚貫而散。怱生靈感，留守單位，靜待明天，免舟車勞頓，膽顫心寒。尺寸之雪太平常，封門封窗才好玩。上學(xué)之路，更充滿挑戰(zhàn)，于雪壕中穿行，鼴鼠一般。雪大食難覓，檐頭度艱難?；蛘邎鲈海┏馗?，咫天之地卻是鳥的食源，米粒，谷殼皆可御饑寒。風(fēng)虐臉夾紅暈現(xiàn)，冷意刺骨手成饅。日落歸家，衣褲泄露秘密，故挨揍挨批常矣。如今的孩子正相反，富了物質(zhì)，卻窮了童年，可悲、可嘆，無耐、心酸，我們兒時的游戲項目已時過境遷，恐要失傳。打雪仗乃最便捷之戲，以雪成球互襲，可單對單，也可一對多，群起而攻之，玩者需智謀更需一身肝膽，于是，硝煙乍起，雪球亂飛，互不服氣，你喊我叫。好鳥用于玩，麻雀可觸饞。電光晃處，桿進(jìn)桿出，收獲連連。個高者一長身，雪屋塌掉，脖子，腦袋雪沫灌滿，混合熱汗，沿背下流，一個寒顫。風(fēng)為媒，房門與窗誓死纏綿，無法外開。夜半無眠，寂望星天，兒時雪戲，浮現(xiàn)眼前。我的天，吾將何如？可有防滑鏈，遍尋不見。駛?cè)雴挝?，毫發(fā)無損，總算平安，以湯為酒，自飲自賀。一個急剎，車即甩頭，一條弧線，半圈橢圓。輪胎不受待見，稍疏，便被冰面拋向一邊，驚呼一片。當(dāng)車似蝸牛行至單位，已近飯時。于是，電話頻撥，卻屢遭碰壁。次日晨起，主路雪除路窄已變停車場，支路雪化為冰，明亮如鏡，卻映不到車的身影。黃馬夾綻成風(fēng)景，熱汗凝霜，腮如紅霞，傾力付出，鍬鏟舞處，黑現(xiàn)白除。怎奈此非水中，身難浮，蹼無用，縱奮力，雪阻行，氣力盡，幾未動，徒留嘶鳴。房長三尺白冠，車披四寸蓬棉，人若跛行的企鵝，偶現(xiàn)雪上，蹣跚而行，步履維艱。截止當(dāng)下，此場雪乃今冬之最。但今年例外，概厄爾尼諾之過，冬雖已過半，然雪卻是極少。來得悄無聲息。有時，讓它活在回憶與夢中，或許亦不失美好。只能，翻開殘舊的柜櫥，在角角落落搜尋散落的冬雪的記憶。不再有雪人與我招手，不再有雪化手心的徹骨銘心。然而，這都不過是幻想。我依舊未眠，卻宛若如夢。也許這會讓人覺得枯燥乏味，可對于休養(yǎng)的冬日而言，一種簡單的裝點，更讓人愜意舒適。我想念雪，想念，落雪的日子。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駐足窗前欣賞漫天飛舞的白色精靈，現(xiàn)在卻能敞開外衣，行駛在在蟾蜍遍布的田間小路上，消受“難能可貴”的陽光。就這樣，他等著，等到最后一張日歷被撕落——雪，依舊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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