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其命，莫不得意。除疑定法 ，咸 知所辟。尊卑貴賤，不 踰次行。端直敦忠，事業(yè)有常。黔首安寧，不用兵革。西涉流沙，南盡北戶。莫不受德，各安 其宇。諸侯各守 其 封域，或朝或否，相侵暴亂，殘伐不止，猶刻金石， 以自爲(wèi)紀(jì)。今皇帝 并 一海內(nèi)，以爲(wèi)郡縣，天 下和平。請得齋戒，與童男女求之?；蛟黄鋫鲿茽枴Ｉw嘗有至者，諸仙人及不死之藥皆在焉。世主莫不甘心焉。船交海中，皆以風(fēng)為解，［索隱］曰：顧野王云： “ 皆自解說，遇風(fēng)不至也。 ” 瓚曰： “ 考校其虛實。 始皇還，過彭城，齋戒禱祠，欲出周鼎泗水。逢大風(fēng)，幾不得渡。 二十九年 (前 218年 ） ， 始皇東遊 。 其辭曰： 維二十九年，時在中春，陽和方起。外教諸侯，光施文惠，明以 義理。烹滅 彊 暴，振救黔首，周定四極。 其東觀曰： 維二十九年 ， 皇帝春遊 ， 覽省遠(yuǎn)方 。 武威旁暢 ， 振動四極 ， 禽滅六王 。 職臣遵分 ， 各知所行 ， 事無 嫌疑 。 旋，遂之瑯邪，道上黨入。 其辭曰： 遂興師旅，誅戮無道，爲(wèi)逆滅息。 墮壞城郭，決通川防，夷去險阻。 群 臣誦烈，請刻此石，垂著儀矩。 ? 始皇乃使將軍蒙恬發(fā)兵三十萬人北擊胡，略取河南地。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今青臣又面諛以重陛下之過，非忠臣。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 ! 異時諸侯並爭，厚招 游 學(xué)。今皇帝 并 有天下， 別黑白而定一尊。臣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吏見知不舉者與同罪。 ? 制曰： ? 可 ? 。先作前殿阿房◎ ，東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萬人，下可以建五丈旗。阿房宮未成；成，欲更擇令名名之。關(guān)中計宮三百，關(guān)外四百餘。 盧生說始皇曰： ? 臣等求芝奇藥、仙者常弗遇，類物有害之者。真人者，入水不濡，入火不爇，陵雲(yún)氣，與天地久長。行所幸，有言其處者，罪死。 ?案問莫服。 侯生、盧生相與謀曰： ? 始皇爲(wèi)人，天性剛戾自用，起諸侯， 并 天下，意得欲從，以爲(wèi)自古莫及己。上樂以刑殺爲(wèi)威，天下畏罪持祿，莫敢盡忠。天下之事無小大皆決於上，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悉召文學(xué)方術(shù)士甚衆(zhòng)，欲以興太平，方士欲練以求奇藥。 ? 於是使 御史悉案問諸生。唯上察之。 ?始皇聞之，遣 御 史逐問，莫服，盡取石旁居人誅之，因燔銷其石。 ? 使者問其故，因忽不見，置其璧去。 ? 使 御 府視璧，乃二十八年行渡江所沈璧也。 三十七年 （ 前 210年 ） 十月癸 丑 ， 始皇出遊 。 浮江下 ， 觀籍柯 ， 渡海渚 。 其文曰： 皇帝休烈 ， 平一宇內(nèi) ， 德惠 脩 長 。 秦聖臨國 ， 始定刑名 ， 顯陳舊章 。 陰通 閒 使 ， 以事合從 ， 行爲(wèi)辟方 。皇帝 并 宇，兼聽萬事，遠(yuǎn)近畢清。防隔內(nèi)外，禁止淫 泆 ，男女 絜 誠。皆遵度軌，和安敦勉，莫不順令。 還過吳，從江乘渡。 ? 始皇夢與海神戰(zhàn)，如人狀。自瑯邪北至榮成山，弗見。 始皇惡言死 ， 群臣莫敢言死事 。 丞相斯?fàn)?wèi)上崩在外 ， 恐諸公子及天下有變 ， 乃 祕 之 ， 不發(fā)喪 。 趙高故嘗教胡亥書及獄律令法事 ， 胡亥私幸之 。 行 ,遂從井陘抵九原 。吾聞之，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捐命，不封諸子，何可言者！ ” 趙高曰： “ 不然，方今天下之權(quán)，存亡在子與高及丞相耳，愿子圖之。夫大行不小謹(jǐn)，盛德不辭讓，鄉(xiāng)曲各有宜而百官不同功。 ” 高乃謂丞相斯曰： “ 上崩，賜長子書，與喪會咸陽而立為嗣。安危不定，何以貴圣？ ” 斯曰： “ 斯，上蔡閭巷布衣也，上幸擢為丞相，封為通侯，子孫皆至尊位重祿者，故將以存亡安危屬臣也。物固有之，安得常法哉！方今天下之權(quán)命懸于胡亥，高能得志焉。三者逆天，宗廟不血食。善者因禍為福，君何處焉？ ” 斯乃仰天而嘆，垂淚太息曰： “嗟乎！獨遭亂世，既以不能死，安托命哉！ ” 于是斯乃聽高，高乃報胡亥曰： “ 臣請奉太子之明命以報丞相，丞相斯敢不奉令！ ” 于是乃相與謀，詐為受始皇詔丞相，立子胡亥為太子。為人臣不忠，其賜死，以兵屬裨將王離。今一使者來，即自殺，安知其非詐？請復(fù)請，復(fù)請而后死，未死，未暮也。 行從直道至咸陽，發(fā)喪。令匠作機(jī)弩矢，有所穿近者輒射之。 ? 皆令從死。樹草木以象山。葬既已下，或言工匠爲(wèi)機(jī)，臧皆知之，臧重即泄。以人魚膏爲(wèi)燭，度不滅者久之。九月，葬始皇酈山 ◎ 。扶蘇為人仁，謂蒙恬曰： “ 父而賜子死，尚安復(fù)請！ ” 即自殺。 使者至，發(fā)書，扶蘇泣，入內(nèi)舍，欲自殺。今扶蘇與將軍蒙恬將師數(shù)十萬以屯邊，十有余年矣，不能進(jìn)而前，士卒多耗，無尺寸之功，乃反數(shù)上書直言誹謗我所為，以不得罷歸為太子，日夜怨望。君聽臣之計，即長有封侯，世世稱孤，必有喬松之壽，孔、墨之智。故秋霜降者草花落，水搖動者萬物作，此必然之效也。君其勿復(fù)言，將令斯得罪。所賜長子書及符璽皆在胡亥所，定太子在君侯與高之口耳。斷而敢行，鬼神避之，后有成功。 ” 高曰： “ 臣聞湯、武殺其主，天下稱義焉，不為不忠。 始皇陵出土的秦銅辒涼車 《 李斯傳 》 ：趙高因留所賜扶蘇璽書，而謂公子胡亥曰：“ 上崩，無詔封王諸子而獨賜長子書。 更爲(wèi)書賜公子扶蘇 、 蒙恬 ， 數(shù)以罪 ，賜死 。 百官奏事如故 ， 宦者輒從轀涼車中可其奏事 。 ? 書已封 ， 在中車府令趙高行符璽事所 ， 未授使者 。遂 並 海西。今上禱祠備謹(jǐn)，而有此惡神，當(dāng)除去，而善神可致。方士徐 巿 等入海求神藥，數(shù)歲不得，費多，恐譴，乃詐曰： ? 蓬萊藥可得，然常爲(wèi)大鮫魚所苦，故不得至。後敬奉法，常治無極，輿舟不傾。妻爲(wèi)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貴賤 並 通，善否陳前，靡有隱情。義威誅之，殄熄暴悖，亂賊滅亡。 六王專倍 ， 貪戾 慠 猛 ， 率衆(zhòng)自 彊 。 遂登會稽 ， 宣省習(xí)俗 ， 黔首齋莊 。 臨浙江 ， 水波惡 ，乃西百二十 里 從狹中渡 。 少子胡亥愛慕請從 ， 上許之 。遷北河、榆中三萬家。始皇默然良久，曰： ? 山鬼固不過知一歲事也。秋，使者從關(guān)東夜過華陰平舒道，有人持璧遮使者曰： ? 爲(wèi)吾遺 滈池君。 三十六年 (前 211年） ，熒惑守心。益發(fā)謫徙邊。盧生等，吾尊賜之甚厚，今乃誹謗我，以重吾不德也。 ? 於是乃亡去。秦法，不得兼方，不驗輒死。博士雖七十人，特備員弗用。自是後莫知行之所在。中人或告丞相，丞相後損車騎。 ? 於是始皇曰： ? 吾慕真人，自謂‘ 真人 ’ ，不稱 ‘ 朕 ’ 。惡鬼辟，真人至。因徙三萬家麗邑，五萬家雲(yún)陽，皆 復(fù) 不事十歲。隱宮徒刑者七十餘萬人，乃分作阿房宮，或作麗山。表南山之顛以爲(wèi)闕。於是始皇以爲(wèi)：咸陽人多，先王之宮廷小，吾聞周文王都豐，武王都鎬，豐、鎬之間，帝王之都也。所不去者，醫(yī)藥、卜 筮、種樹之書。有敢偶語《詩》、《書》者棄市。如此弗禁，則主勢降乎上， 黨 與成乎下。今諸生不師今而學(xué)古，以非當(dāng)世，惑亂黔首。丞相李斯曰： “ 五帝不相復(fù)，三代不相襲，各以治，非其相反，時變異也。博士齊人淳於越進(jìn)曰： “ 臣聞殷、周之王千餘歲，封子弟功臣，自爲(wèi)枝輔。仆射周青臣進(jìn)頌曰： “ 他時秦地不過千里，賴陛下神靈明聖，平定海內(nèi)，放逐蠻夷，日月所照，莫不賓服。始皇巡北邊，從上郡入。男樂其疇，女修其業(yè)， 事各有序?；菡摴冢p及牛馬， 恩肥土域。 刻碣石門 。 常職既定 ， 後嗣循業(yè) ， 長承聖治 。 皇帝明德 ， 經(jīng)理宇內(nèi) ， 視聽不怠 。 觀望廣麗 ， 從臣 咸 念 ， 原道 至明 。大矣哉 ! 宇縣之中，承順聖意?；实郯\(zhòng)，遂發(fā) 討師，奮揚(yáng)武德。從臣嘉觀，原念休烈，追誦本始。 求弗得 ， 乃令天下大索十日 。 ? 於是始皇大怒，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樹，赭其山。乃西南渡淮水，之衡山、南郡。后五年，始皇南至湘山，遂登會稽，并海上，冀遇海中三神山之奇藥。其明年，始皇復(fù)游海上，至瑯邪，過恒山，從上黨歸。 及至秦始皇并天下，至海上，則方士言之不可勝數(shù)。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 ” 去人不遠(yuǎn)。 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州 《 史記封禪書 》 言：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萊、方丈、瀛洲。 群 臣相與誦 皇帝功德，刻于金石，以爲(wèi)表經(jīng)。實不稱名，故不久長。列侯武城侯王離、列侯通武侯王賁、倫侯建成侯趙 亥、倫侯昌武侯成、倫侯武信侯馮毋擇、丞相隗林、丞 相王綰、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趙嬰、五大夫楊 樛 從， 與議於海上。人跡所至，無不臣者。 驩 欣奉教，盡知 法式。誅亂除害，興利致福。細(xì)大盡力，莫敢怠荒。舉錯必當(dāng)，莫不如畫。匡飭 異 俗，陵水經(jīng)地。器械一量，同書文字。事已大畢，乃臨於海。端平法度，萬物之紀(jì)。 泰山刻石殘片拓片 ? 南登瑯邪，大樂之，留三月。貴賤分明，男女禮順，慎遵職事。大義休明，垂於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