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就知道我們不可能，所以對她的打擊應(yīng)該還不算太大 ——我一向認(rèn)為，許多沉重的感情傷害，并非情感本身有多么濃烈，而是被放棄的一方因為自尊和自信受到打擊，不甘心不放手罷了，如果再有欺騙摻雜其中，那就真的難 以收拾了。 在南京的 4 年，是我最浮躁也是最沖動的年歲，屬于青 春后期的輕度狂躁癥，感情沒有著落，工作換來換去，后兩年自己開公司，忙得焦頭爛額，也不過是保本而已，最后還是慘淡收場，逃也似地離開了南京這個傷心地。 電臺里的朋友，我最熟的就是小乖了，我一直當(dāng)她是姐姐，可她怕我把她喊老了，總也不承認(rèn)。她一個人在南京，身體又不好，其實很需要人照顧，偏偏她的性格又是非常自立的那種，而且不肯有絲毫牽袢。 作為電臺的王牌，她的節(jié)目量比較大，而且都是夜間的，經(jīng)常整晚不睡，那時我年輕能熬夜，晚上經(jīng)常在電臺辦公室陪她上網(wǎng)，解答她各種有關(guān)電腦的白癡 問題。也有很多人追她，但往往被她的無動于衷和古怪脾氣給活活氣走。我常常在電臺等她下節(jié)目，然后一起去吃宵夜、上網(wǎng)、聊天、看碟。更暖心的是和她一邊聊天一邊看電視，可以看到一個完全不同于她節(jié)目風(fēng)格的平常女 子，也會張牙舞爪地吃東西，八卦兮兮地傳小道新聞，最喜歡看陶子主持的雜七雜八的綜藝節(jié)目 ……那時候我們喜歡的歌也很相似，有一首林夕填詞的《好朋友牽牽手》： “我們是好朋友，朋友應(yīng)該牽牽手，在找不到愛人的時候。 在一起看碟，有時難免會碰到過火的鏡頭，有時也會 開些葷的玩笑，比如看《欲望都市》，會在一起討論一夜情、婚姻和性的話題。 我們之間最親昵的舉動就是好久不見后輕輕地抱抱。這樣的要求并不高，可實現(xiàn)起來，還是太難。 就像不小心劃破了手指，在你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疼痛很快就會過去，可當(dāng)你小心翼翼，痛猶在心的時候又一次被劃傷，那種痛就再也躲不開忘不掉了。 五一長假，我去深圳找哥哥玩，那時的心情經(jīng)過幾個月的調(diào)整，已經(jīng)走出低谷，踏上旅途，滿心歡喜，聽著曾淑勤的《不再等待天堂》，隨著動感的節(jié)奏輕快向前。再見。走過她身旁，我說：“打擾了，借過??”然后在她旁邊的位子坐下?！? “我也是，不過是看哥哥。 誰知接下來的聊天，更是我們驚奇不已：她以前所在的單位正好是我們當(dāng)時的合作伙伴，很多她的同事也是我的熟人，一個個名字包括外號叫出來，我們都笑了，怎么會這么巧？更巧的是，她現(xiàn)在所在的公司和我的公司居然只有一墻之隔，從我們的窗戶就能看到她們的辦公 室！我說難怪一進(jìn)侯車室我就注意到你了，肯定是以前在哪里見過?；疖嚿?20多個小時，除了睡覺，我們一直在聊天，她比我小兩歲，但是閱歷談吐一點也不覺得小，相反覺得很成熟，優(yōu)雅自如。最后一個巧合是在出站之后，哥哥來接我的車子和他們的車子居然也是緊挨在一起的，上車前微笑揮手作別，不帶一絲留戀 —— 我以為，愉快的交談只是打發(fā)旅途的寂寞而已。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 7月底，雖然離的很近卻沒再見面。我說分手是好事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你們倆誰甩了誰？她說談不上誰甩誰，上次五一去深圳其實就談了分手的事，在一起久了感情淡了，又分居兩地，沒信心繼續(xù)在一起了。那場比賽踢得很臭，不過我心情很好?！澳芟硎茏詈玫?，也能承受最差的” —— 這是我一貫欣賞的氣度。雖然我不太喜歡酒吧吵鬧的環(huán)境，也從不一個人去酒吧玩，但我喜歡看她坐在吧臺喝酒的樣子，有種頹廢的美，不同于平日的端莊。她對譚詠麟是很多年的癡迷，幾乎每一首歌都會唱，那種熱情和我小時候愛聽鄭智化后來喜歡羅大佑一樣。而且我研究過，處女座一般都有潔癖，喜歡干凈整潔，偏重精神層面的追求 —— 那好啊，就跟你先來精神的，我有得是時間。 那晚電影散場后我說送她回家，她說不必了，我又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孩，沒那么嬌氣。最近 那個男生聽說她和男朋友分手，也和自己的女朋友分了手，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她覺得那都是學(xué)生時代的往事了，找不回當(dāng)時的感覺。” 下了線我打車直奔她家樓下，一路上心潮澎湃：對于自己真正想要擁有的，還沒去嘗試就輕易放棄，那不是我的風(fēng)格。而且不在乎結(jié)果如何，我只要你尊重自己內(nèi)心真正的感覺。 似乎知道了在一起時日無多，那些天我們經(jīng)常泡在一塊兒，去東郊的靈谷寺，音樂臺，北京東路的雞鳴寺，還有新建成的長江二橋公園。天亮的時候，我第一次敢把她擁在懷里，那才是真實擁有一個人的感覺，真想一輩子不放開。一份被祝福的感情說到底并不只是兩個人的事，只有愛情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那天肯定是腦袋進(jìn)水了，我竟然鬼迷心竅跟在她后面，一直看她走進(jìn)單元的大門，似乎覺得她走進(jìn)去就再也不會出來了。那種情況下，寧愿讓煙酒帶來的頭疼欲裂掩蓋一點心里的痛楚，但其實無濟于事，整晚都在想一句海子的詩：“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 ” 那時候真切地理解了所謂“第三者”的感受：苦苦地維系一段不忍割舍地感情，不停付出，不求回報。你可以猶豫不決，但如果猶豫太久，對兩邊都太殘忍，一邊是欺瞞，一邊是傷害，最后很可能三敗俱傷。 所以后來看《手機》的時候，會對范冰冰演的第三者多一份寬容?！? 黃舒駿有首歌唱到：“ 我知道我的女朋友是誰，卻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哪一位。到了快一點，我才穿過湖南路，走回自己住的地方?？措娪扒埃爝€ 是晴的，十一點多從電影院出來竟然下起了大雨，她接了個電話，說要趕快回家，男朋友 12點到她家。不得不分享的愛情有著別樣的酸楚，再多的歡笑也掩不住潛藏的陰影。 看著天空一點點亮起來，想著倩女幽魂里面娃娃的歌聲：“ 黎明請你不要來，就讓夢幻今夜永遠(yuǎn)存在 ，不準(zhǔn)紅日教人分開，悠悠良夜不要離 開”。 開始就知道是場苦戀，卻又禁不住泥足深陷，越是痛苦越覺得依戀 ——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還覺得蠻悲壯的，把自己感動的不行。 見了面，牽起她的手對她說出意料之中的喜 愛，她除了埋怨我的沖動之外，看得出來還是有一些欣喜，我知道她也喜歡我，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看著她發(fā)過來長長的一段話，我的心往下一沉，半天緩不過神來：真是報應(yīng)呀，難道要讓我在同一個問題上連續(xù)跌倒兩次嗎？該死的破鏡重圓，我恨這個詞 !第一反應(yīng)就是問自己：還來得及嗎？現(xiàn)在放棄這份感情，我做不做得到？一年前的心痛還依然清晰，我告訴自己，做不到也得強迫自己做 到。 回去之后，在網(wǎng)上跟她聊天，我早已不再掩飾對她的好感，反正都是單身，怕什么？我想她也一定明白我的暗示，不然她不會忽然跟我說：要跟我講一個故事。第一次請她在大華看電影，很精彩的二戰(zhàn)片子：講的是兩個狙擊手之間的殊死較量《 Enemy at the gates》。 一直都覺得有所癡迷的人才會有豐富的內(nèi)心世界，而你喜歡什么樣的東西直接反映了你的品味 —— 這是一個被用濫的詞，但的確品味相 近的人比較容易互相吸引。 那時我住的地方樓下有個不錯的 KTV，常叫她一起來唱歌，很愛聽她唱林憶蓮的那首《飛翔》，覺得有種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滄桑。 好感就是這樣在一點一滴的細(xì)節(jié)中積累起來的。Ellen落落大方，爽快又不失矜持，頗有南京女孩兒的靈秀之氣。 我說 別呀，歡迎你回到單身俱樂部，我請你看球賽去。后來有一天在網(wǎng)上碰到 Ellen，她說她心情不太好，問她怎么了。 知道了她有男朋友，因為前車之鑒，立刻把她劃到了黑名單里，雖然第一印象非常好，但“就算是仙女，也不敢再碰了”。在車上和她分享我隨身聽里的音樂，周華健的《上上簽》：“那 一年手上的簽，我等著看它是否真的靈驗。 她拿出了個紙杯喝水，我一看：咦，咋那么熟悉？原來是我們公司客戶做的杯子，上面印的網(wǎng)址還是我們制作的網(wǎng)站?！? 原來剛才跟他說話的小男生不是她的同伴，只是隨便聊了幾句?！? “我也是，做一點鐘的大巴？”“哦，我是 12 點 40那班 ，從中央大廈” “哪里下？”“終點站呀，深圳”。好心自有好報，換了第二次之后，我決定再也不換了 —— 因為旁邊鋪位上坐著的就是剛才看到的那個女孩，她也上了這趟車。 旁邊的隊伍里有個讓人眼睛一亮的女孩子，氣質(zhì)很好，優(yōu)雅端莊，她和身后一個年輕的男孩子輕聲聊著什么。 悲慘的故事總有一個美好的開始：認(rèn)識 Ellen的過程巧合地像一場安排好的戲，上帝寫好了開頭，卻忘了許我們一個結(jié)局。 六、傷心滑鐵盧 如果有人對你說：愛情的傷經(jīng)受了一次之后，再碰上就不會那么痛了 —— 你最好不要相信，我 的體驗還有很多身邊的事例證明：情傷不是處女膜，往往第二次才是最痛的。她也一直是我最敬佩，尊重和欣賞的女子。她的床就在沙發(fā)旁邊，起床去洗手間時還得叫我先閉上眼睛，不許偷看。 ” 在心里也許我們都很想像歌里唱的那樣瀟灑地牽牽手，反正不用向任何人交待，寒冷的日子里暖暖手總比一個人好過冬。有時在辦公室玩累了，就去她家看 DVD，很多好片子都是在她的小屋里共同分享的。我和小妖的相識就是因為參加她的生 日派對，后來她又放了我鴿子沒去看演唱會，才惹出的禍。生活的圈子里連可以說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我很能體會她這般冰雪女子的寂寞：優(yōu)秀出眾，又不肯遷就自己的感覺，加上她在和人相處方面的確很弱智。好看一點的，比如原來湖南電臺的柴靜，也去了中央臺做電視主持人。后來我進(jìn)了臺里，因為跟她算是半個老鄉(xiāng)，又比較談得來，很快熟悉起來。 一直覺得在南京上學(xué)的學(xué)生很幸運，多家調(diào)頻電臺都有很上檔次的經(jīng)典節(jié)目，無論是內(nèi)容還是深度都很有水準(zhǔn)，我也聽過北京、上海、廣州、深圳、西安等各地的很多電臺節(jié)目，始終覺得欠缺一些人文色彩，大約南京陰霾的憂郁氣質(zhì)比較適合做廣播節(jié)目的氛圍吧。后來在我快要離開南京之前，終于有了一個長相酷似言承旭的妹夫，是她的同齡人，很優(yōu)秀的一個帥小伙，籃球打得很棒，也經(jīng)常陪我一起踢足球。 況且那時候我還有輕度的 “戀姐情結(jié) ”，理想中的對象是成熟優(yōu)雅的女子，而不是妹妹那種天真可愛的小女生。 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我能做的只有逃避和遠(yuǎn)離，我甚至為了讓彎彎死心，找了一個 “臨時 ”的女朋友，之所以出此下策，只是不想傷害單純的妹妹，不想讓她再嘗 “真切的心痛 ”，反正我那原本就劣跡斑斑的感情債里也不在乎多添一筆。 妹妹跟我撒嬌說： “我都 20 歲了，到現(xiàn)在連初吻都還沒有呢，怎么辦？ ”我說包在哥哥身上，給你找一個最帥的妹夫！春天的味道彌漫在南京四月的空氣里，我和妹妹躺在東大的草坪上聊天，我跟她講從前的故事，她告訴我心里的疼痛，說那種痛是真真切切心里的絞痛，真的不是夸張 ……那段時間，我們經(jīng)常把點滴心事在網(wǎng)上寫成日記，妹妹的文字漸漸不再憂傷，她說：我有了一個哥哥，一個那么那么寵我的哥哥。她第一次去迪廳玩，第一次在酒吧里喝酒，第一次和男 孩子單獨呆到 12 點以后 ……那晚送她回去的路上，她蹦蹦跳跳，開心得不得了，說以后就當(dāng)我是哥哥了，不許人欺負(fù)她?？墒?80 年代的小孩子對性會很好奇，而 且觀念和我們已經(jīng)不盡相同，說起第一次，彎彎說她寧愿要一個經(jīng)歷豐富的男人在一起，不管他以前發(fā)生過什么，只要愛她就行了，不喜歡那些和她一樣青澀的小男生。而我的心痛，更是不必說了，從相愛的頂峰驟然跌到訣別的谷底，那種落差實在難以承受。 ”當(dāng)時我心里樂開了花，心想這個小妹妹真是乖巧，還打趣她說： “那你慘了，要和這位司機叔叔糾纏不清了。 年的 12 月 31 日，千年交替的夜晚，是我和小妖第一次見到彎彎，一幫朋友在延齡巷聚餐，彎彎說她也要來找我們玩，我和小妖一起出去接她：長長的白色羽絨大衣，紅紅的臉頰，亮晶晶的眼睛，我們第一眼都喜歡上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妹妹。那次比賽是江蘇衛(wèi)視直播的，剛好彎彎看到了我比賽的情況。給它起這個名字的，是我的妹妹：彎彎。在我只想以友情處之的時候，一次發(fā)展成戀情，另一次干脆變成上床。 去年她來深圳玩，帶了她去中信廣場的星巴克喝咖啡，想起當(dāng)年在南京山西路廣場那家盜版星巴克的“STARROCKS”喝黑咖啡，嘴里的苦澀還是一樣的，但是心里早已平和釋懷，只有些許人事兩非的唏噓感嘆。無論從哪個角度，我都能理解倩的做法，但我毫不惋惜 失去這個朋友，我不打算原諒她，不管她曾帶給我多少的歡娛。后來從朋友那里聽說，她和男友又和好了。那一刻我?guī)缀蹩刂撇蛔〖拥那榫w，想要質(zhì)問她為何對我這樣不公平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有緊緊地抱住她，怕她就此消失。我嚇了一跳，帶她從南師出來，去了五臺山體育館后面高高的臺階上，那里很少有什么人。我們約在南大后門口，從漢口路一直走到南師，一直都是我開心地在說話，她一言不發(fā)。我也跟著她一起哭，只是不想看到她難過，在朦朧的淚眼中第一次擁抱，第一次吻她，以為從此以后就是天長地久。那時她和男友的關(guān)系也碰到了危機，應(yīng)該有不少我的因素吧，總之他們的關(guān)系搖搖欲墜。 前后將近半年時間里，為她做的傻事可真不少：花了月工資的 1/4 買一張正版的《花樣年華》電影原聲給她，結(jié)果她還沒肯收下；把她所有的文章編輯整理，在 “榕樹下 ”幫她出了一本個人作品集，印了幾十本送給我們共同的朋友；在一次網(wǎng)絡(luò)電視大賽的現(xiàn)場，趁著演講的機會，在演播室電視鏡頭前說出我對她的感情，而她就坐在臺下 ……我還努力接近她的每一個朋友 ，甚至忍著心痛和他們倆一起參加聚會。她還說：如果她現(xiàn)在是一個人，一定會和我在一起，因為有些人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那樣的自信也并非全無道理，雖然她一開 始就拒絕了我，但我的體貼和追求還是讓她意亂情迷，在情感和理智中反復(fù)掙扎。借朋友的摩托車帶她一起兜風(fēng)，跑去長江邊看夜景；還有她最喜歡的東郊景點 ——何香凝廖仲愷墓，都有我們踏過的足跡。 那個時候離初戀的心情已經(jīng)很遙遠(yuǎn)，幾年來身邊雖然一直有人陪伴，但那種愛欲來時地轉(zhuǎn)天旋的心動是久未體驗過了，排山倒海的感情就像洶涌的海浪，越是碰到堅硬的礁石阻隔，越會綻放出激越的浪花。 在一個我自認(rèn)為恰當(dāng)?shù)臅r機，向我心中